走到半山腰时,孟殊音回头看了看,山脚下亮着几户灯火,远远瞧着,似是还有一座庙宇,也无甚稀奇的,她收回目光。
朱琦莹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会儿,见孟殊音不看了,突然开口向她介绍道:“那是射月庙,里面供的是射月君。”
她说这话时,看的却是柳衔花。
孟殊音上山的脚步一顿,看向朱琦莹,有些惊讶道:“射月君?哪个射月君?”
朱琦莹道:“孟姑娘可能不知道,这射月君——”
柳衔花骤然开口打断她的话道:“她知道。”
孟殊音转头看他,他便对她点了下头,孟殊音便明白过来。
她回头又往山下看了眼,啧了一声,道:“供她做什么?不能保佑升官,也不能保佑发财的。”
听到孟殊音这话,朱琦莹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柳衔花,柳衔花安静地站在孟殊音身后,借着月光下,朱琦莹竟在他脸上看到三两分的笑意。
若是旁人在柳衔花面前说一句射月君的不好,他能把这人的脑袋打开花,现在孟殊音提起这茬,他倒是一声不吭了。
果真是他祖宗吧。
朱琦莹给孟殊音解释道:“这庙是周文帝下旨建的,当年应当有宣扬过这位射月君的故事,可到底不是他们传了祖
()祖辈辈的故事,这么多年过去,朝代都换了,百姓就只知道射月君这么个名号了,不过,有宫主照料着,人间这些射月庙的香火也没断过。”
柳衔花抱胸冷哼了一声,似是对朱琦莹口中的这个“周文帝”很瞧不上眼。
朱琦莹听到他的动静,还以为他对自己有不满,转过头去,忐忑问道:“宫主,这是能说的吧?”
柳衔花道:“能不能说的,你都说完了才问我有什么用?”
孟殊音问:“周文帝?”
朱琦莹道:“是人间前朝的皇帝,我知道的也不多。”
她能知道这射月庙与周文帝有关,也是因为她与柳衔花初次见面便是在射月庙外,便多了解了些射月庙的故事,想着以后在镜华宫里能跟柳衔花多说上几句话,只是如今看来,柳衔花回了镜华宫后就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自己做的这些全是白费心。
孟殊音点了点头,也没再追问下去,转过身继续往山上走去。
山路难行,走过一片红色的尖刺林,又要破了石头阵,一番耽误下来,快天亮时朱琦莹才回了老家。
其时红日出升,喷薄出耀眼金光,驱逐人间黑暗,朱琦莹停在一处花木丰茂的土坡前,双膝跪下,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而后手势变换几番,喊了一声破,土坡竟是向两侧移开,露出一处洞穴来。
孟殊音盯着眼前的洞口看了半天,忽而向朱琦莹感慨道:“令尊的仇家不少吧?”
“啊?”朱琦莹一时脑筋没转过弯来。
孟殊音笑道:“不然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建门派,能拜入你父亲门下的弟子心一定很诚。”
朱琦莹低头羞涩道:“孟姑娘说笑了,先父收的弟子有许多都是这山上的精怪,所以老家一直在这里,没有变动。”
孟殊音与柳衔花对视一眼,柳衔花道:“阿姐你在上面稍等片刻,我下去把她那丈夫料理了就出来,用不了多长时间。”
孟殊音却道:“我跟你们一起下去。”
柳衔花还想劝阻,被孟殊音看了一眼就乖乖把到了嘴边的话都给咽了回去。
从这里看,里面黑黝黝的一团,什么也见不着,朱琦莹先跳了下去,而后是柳衔花,孟殊音站在洞口等了一等,听不见什么响动,便也跟着下去了。
到了下面一看,孟殊音乐了。这下面布置得倒是精细,只是也不像个正经的门派,而是像个小姐闺房。
衣柜妆台,幔帐床铺,一应俱全,还有一架绣着山水的屏风,只是没有点灯,不过对他们来说无甚妨碍。
她那好弟弟柳衔花正被人五花大绑堵住嘴巴按在床上,两只眼睛要射出火来,朱琦莹还是那一身红衣,坐在床上,见孟殊音也下来了,才把柳衔花嘴上的符咒揭了下来。
柳衔花一能张嘴,就厉声喝道:“朱琦莹,你这是要做什么!”
朱琦莹抚着柳衔花的脸颊柔声说道:“宫主,我不想做什么,我就是想跟你求个孩子。”
孟殊音心想,嘿,这下好了,要有小外甥了。
就是这新郎官儿看着好像不大同意。
柳衔花听到她这话一时更气了,一张脸涨得通红,虽说他向来是怜香惜玉的,但也不是个泥人任由他人来捏,这还是当着他阿姐的面。
他抬手捏起一道白光,就要召来自己的兵刃,朱琦莹握住他的手腕,不慌不忙道:“宫主,你可别随便动手啊,你这边要是动手了,那边孟姑娘可就不好了。”
说罢,她玉手一挥,烟尘散去,四周亮起六七盏烛火,只见孟殊音的脚下早已布满密密麻麻的蛛网,映着火光,又多出几分阴森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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