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僵持许久,最后丁卯放出话来,要么他今日在这里血洗金沙门,车里的两个美人他都要了;要么金沙门识趣点,把他的人交出来。
曾善在车里把他们之间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金沙门肯定会把她交出去的,不知道这一次她还能不能从空空楼逃脱。
这张昏睡符对上丁卯根本没用,她大概是用不到了,不如留给孟姑娘吧,曾善一转头,就看到孟殊音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张纸片,撕扯成个小人的模样。
曾善把昏睡符悄悄放到她的身边,轻叹一声,转身下车去。
孟殊音拉住她的胳膊道:“你等会儿下去,先给我两根头发,我搓点东西出来。”
曾善茫然看她:“啊?”
都这个时候了还搓什么?搓麻吗?
孟殊音见她不说话,直接上手从她脑袋上薅了两根头发,然后把腕间的手镯撸了下来,手指在纸片小人的脐下快速地画着什么。
曾善捂着脑袋惊道:“这手镯不是锁灵镯吗?”
她正是看到孟殊音手腕上戴着锁灵镯才认为她是被迫前往的镜华宫的,还想着救下孟殊音后要让师兄师姐帮她取下来。
这看着不像是假货呀。
“过来。”孟殊音对曾善招招手,附在她耳边,告诉她这小纸人要如何使用。
曾善听得皱紧眉头,脸色几多变化,她不愿辜负孟殊音的一片好意,点头认真道:“我记下了。”
孟殊音摸摸她的头:“乖。”
曾善到底是被丁卯带走了,经此一遭,赵无色担心夜长梦多,加快行程,想要尽早抵达镜华宫。
孟殊音给小姑娘做了个纸人,原本就所剩无几的修为,这下更是见了底。
赵无色在距离镜华宫最近的一座小镇吩咐弟子们停下,整顿一番,明日再去镜华宫拜见。
走了这一路,孟殊音也看了一路,人间的王朝又换了新的姓氏,堂前的燕子不知道飞去了哪家哪户。
星沉月朗,万籁俱寂,守在门口的金沙门弟子不知何时已然入睡,还打起了呼噜。
窗外传来些许轻微响动,孟殊音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就见一外面凭空站着一青年男子。
男子一身靛蓝色银竹纹的长袍,眉目疏朗,温润如玉,银白月光倾洒下来,像是发间落了斑驳的霜雪,他抬头见到孟殊音微微一怔,很快恢复如常。
他对孟殊音道:“在下李颂,是曾姑娘让我过来的。”
清风徐徐,树影婆娑,孟殊音长久地凝望着他,半晌后她才微微侧开身子,让他先进了屋里。
“她怎么样了?”孟殊音问。
李颂答:“一切安好,已经被她师姐接走了。”
孟殊音又问:“那个丁卯怎么样了?”
听到孟殊音提起丁卯,李颂顿时露出一副古怪的神情来,隐约能从中瞧出几分敬佩。
一定是敬佩,孟殊音确信。
李颂便同她说起曾善被带去空空楼后的故事,彼时李颂还在空空楼中解救其他人,见到曾善被带回来吓了一跳,他想丁卯这次气急了,一定会用更残忍的手段折磨曾善。
李颂在空空楼的时候一直扮成楼中仆从模样,他偷偷找到曾善,想再次带她出逃,可是周围防守严密,他始终没能找到合适机会。
曾善见他着急,就把孟殊音给的纸片小人告诉了他,让他放心。
因为不能确定孟殊音给的纸人是否真的有用,李颂不敢让曾善冒险,便由他先一步进到曾善的房间,把纸片放在床上。
纸片果真变成曾善的模样,栩栩如生,并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气,李颂连忙躲进柜子中,在里面默念清心咒。
没过多久,丁卯推门从外面进来,他跳上床去,见纸片人躺在那里没有半分怀疑,还以为曾善开了窍了,知道主动讨好他,急急忙忙脱下裤子,要与床上的人成就好事。
可就在他进入的一瞬间——
纸人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