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加他爹牛三常年不着家,他叔牛四巴不得自己儿子得偏爱,牛小蛋不敢报复他叔他哥,就指着奶奶欺负。
老人年轻负担过重,眼睛雾雾罩罩看不清,五感退化,骨架也缩成了一团佝偻着背。
牛小蛋就捉弄老人,用芭蕉叶子把自己拉的东西放老人床上。老人偷偷用开水冲鸡蛋吃时,趁老人出去不在,往碗里撒尿,老人瞎的嘴巴鼻子都闻不出味道,全部吃了……
这种劣迹斑斑的事情,时有凤听的张大了嘴,世上竟然还有这种顽劣的孩子。
要想训服他们,难度可想而知。
正常人都避之不及,但时有凤为了能回家,只有迎头直上了。
此时见牛小蛋被他娘这般呵斥,孩子只黑倔着脸并未反抗,可见或许也不是无药可救之人。
不知道牛小蛋是真笨还是不愿意学,他娘把秧苗和稗草指着他眼睛教了好几次,牛小蛋还是不会。
“脑子被狗吃了?稗草都不会认,你今后怎么讨生活吃,你以为你是城里的小少爷啊。”
牛娘大声吼着,一个巴掌就落下。
泥水溅落在水田里,牛小蛋脸上印下深深的五指印。
巴掌声听得时有凤下意识一激灵,但牛小蛋没哭,反而回头恶狠狠看了时有凤一眼。
“看什么看,你以为你就能认出来?”
七八岁孩子的自尊心强的可怕。认为一旁时有凤在看热闹,有损他平时在时有凤面前耀武扬威的姿态。
有的人干了几十年农活都不能辨认出来,这种人就是不能干的人。
不过小少爷认不出来理所应当,秀华婆婆看着时有凤想。
“这有何难。”时有凤道。
牛小蛋扭眉,一旁牛小蛋娘也撑着腰杆望着时有凤,不相信这城里的小少爷能一眼就看出来。
估计,这小少爷在路上看到秧苗都不认识。
时有凤道,“稗草旁边是秧苗,秧苗旁边是秧苗。”
牛小蛋眼睛愣着琢磨,小柿子笑出了声。
……
“你耍老子!”
牛小蛋弯腰就捡起水田里的泥巴要砸时有凤,小柿子和秀华婆婆忙护在时有凤身前,牛蛋娘却放任自己儿子拿泥巴砸人。
一老一小身上都被砸了泥巴,就连时有凤领口上都被溅了些泥水。
时有凤有些生气。
“我本以为看你平时机灵,是假装辨认不出来,没想到真是不会。”
“白头草,青绿秧,叶面宽软是稗草。”
时有凤丢下这句话就带着两人回去换衣服。
牛小蛋被时有凤这般“看不起”,内心别提多恼怒,手指间紧紧攥着泥水都挤出了条痕。
“睁眼瞎说,装模作样谁不会!”
牛娘又一巴掌落下,呵斥道,“他说的是对的!”
“现在人家把口诀都告诉你了,你还是不会的话,今晚你那份口粮全给牛大蛋。”
牛小蛋磨牙,那小少爷刚刚说什么来着?
文绉绉的谁记得住。
牛小蛋磨磨唧唧一番记不住,只得问他娘,“刚刚那时少爷说什么来着?”
牛小蛋娘愣了下,一改泼辣,缓声道,“你说他姓什么?”
“时啊。时府小少爷。”
都只知道绑来了位小少爷,听说如何漂亮娇气,但没人好奇他姓什么。
“娘你怎么了?”
牛小蛋一问,他娘又一巴掌狠狠打来,“你刚刚拿泥巴砸时少爷干什么?人家小少爷惹你了?”
“人时家小少爷这么精贵,你向人家砸泥巴?”
牛小蛋捂着脸不可置信,他娘被鬼上身了?
另一边,时有凤有些抱歉看着秀华婆婆和小柿子。
可这点泥水,对他们田里讨生活的人来说,微不足道,甚至会有点安心的气息。
时有凤不同,脖子上、衣领的泥水带着土腥味儿,闻着十分不舒服,看着碍眼又浑身难受。
“不过,那牛小蛋还能听他娘的管束,我努力努力应该能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