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翼之再接再厉:“大人,您是新到任的,不管从前是否有人跟您说过什么,老太爷这事是真跟我没关系,但您若是非要从我这得到些什么。。。。。我只能说下三行的那些人的确有些东西拿捏在我手里,我可以把这些交代到您手中,也希望您能肃清邪祟,保百姓安宁,也算是死罪难逃的我为咱们阜城略尽绵薄之力。”
张叔一改以前的观点,被罗非白影响了,现在总觉得老太爷那事肯定有猫腻,不然大人还没问,这人心里就有准备了,主动提起,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他正要逼问。
罗非白却答应了,“行,你若是交代出这些,本官也足够做些实绩了,对此,也不吝拦着那些下三行的人对付你的家人,而下三行的人一旦被铲除,你的家人自然也是安全的。”
“本官可以未来官途对天发誓,此言当真。”
张翼之大大松一口气,告知自己往日跟那些下三行的人做买卖,其实在每个小案子里都留有一些佐证,也将实情记录在一个小册子里,既为了将来能用得上这些下三行之人的地方可以要挟,也等于自保,毕竟等他将来卸任,这些下九流可未必能放过他这个合谋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自然要去攀附新的捕头。
所以,那小册子就是他留给自己的底牌。
“东西就藏在我老家的烟囱土炕里。”
罗非白记下了地方,看向张叔,张叔告知此人老家的确是在那边,“他们张氏一宗多在淮水村,后来搬迁到县城居住的人不少,但凡宗族祭祀或者时节礼事,也都会回去。”
这种事,各地都一样。
宗亲为大。
永安药铺张家,就是那一家子棺椁一条长龙送葬的那个。。。。他们那天去的祖陵也就是在淮水村咯?
倒是凑上了,明日正好一起。
不过有了那小册子就可以拿捏本城那些下九流,可比花时间去找证据省心得多。
这也是罗非白留人性命拷问的目的之一,剩下的就得再图谋。
“等下就派人去他家把他家人。。。。。”
门外忽然来了急促的脚步,敲门,开门,江沉白面带急切跟惶然,似乎欲言又止。
罗非白皱眉,出去了。
门掩住,张翼之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但自己也是捕头出身,依着他对江沉白的了解以及刚刚这人衣服上的血迹。
似乎是有人出事了,而在牢狱里能出事的还能是什么人?
就是他们这伙被关进来的差役以及。。。。。柳瓮。
刚刚罗非白手里不是一叠供状,也就是那些差役基本全都招认了,那就没有再审问的必要了,江沉白也不必深夜亲自招待或者看管。
只有一人。
柳瓮。
这老狗出事了?
怎么会出事,他是知道那江沉白能耐的,若是亲自把控,怎么会把柳瓮打死,而罗非白也没道理把让人杖毙啊,不得跟自己一样留着性命压榨价值吗?
所以,柳瓮若是死了,一定不正常。
那人已经出手了?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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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江沉白的确跪在地上,“大人,是小人的错,小的万万没想到那柳瓮竟就这么死了。”
“扛不住伤情?”
“这。。。。小的不知。”
罗非白没说话,推门进了刑房,瞧着抻了脑袋欲探听消息的张翼之。
“张捕头,柳师爷没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张翼之验证了猜想,脸颊抽动,不得不提醒:“大人之前答应了要护着我家人,您还发誓了。”
罗非白:“我是答应了,还对天发誓了,但我也没违誓啊——我说的是拦着那些下九流的人不动你的家人,但别的。。。。。比如能伸手到牢狱里把柳师爷害死的人,本官可拦不住,也不在天谴范围之内。”
这人!这哪里是什么县令啊,分明就是诡辩的泼皮无赖!
“你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希望今夜是个太平夜,可不能再死人了。”
张翼之差点再次被气死,可他没有办法,现在柳瓮死了,对方显然要杀人灭口,他是唯一的活口了,接下来即便不能得手,也会拿他的家人下手要挟。
他可太知道那人的狠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