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繁在一旁加了句:“只是皮外伤,不碍事。”
岳渊与夏木繁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下手有分寸,嫌疑人虽然鼻青脸肿,但并没有内伤,不妨碍审讯。
只是,与嫌疑人的第一次交锋并不顺利。
对方闭口不言。
不论岳渊提出什么问题,他一个字也不回答。
哪怕简单如:姓名?性别?籍贯?
嫌疑人也只是冷冷一笑,眼中满是嘲讽,双唇紧闭,什么也不说。
最后,岳渊丢开笔录本:“带下去吧。”
不配合是吧?不说是吧?以为这样就能脱罪?
做梦!
他不说,那就先从外围调查起。
岳渊率队,再一次进入林场老屋里进行勘查,取指纹、采血样、留证物……
床上带血的衣服、头、皮肤残余组织、带血的刀具——这些都将成为定罪的有力证据。
夏木繁则与虞敬等人汇合,前往大花岭林场派出所核实嫌疑人身份。
嫌疑人已经被抓,不必再担心打草惊蛇,派出所的社区民警拿着他的照片走访辖区居民,很快便有人认出他来。
“那不是林场老崔家的乐邦吗?”
“唉!他本来高中成绩不错,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死活不肯再读书,差点被他爸把腿打断。老崔因为这个,气得脑中风,不到半年就走了,唉,可惜!”
“老崔一死,乐邦也就辍了学,去南方打工,前年才回来。”
在辖区居民眼里,崔乐邦是个内向、礼貌孩子,虽然年少时叛逆过,但因为父亲之死一夜之间长大,在南方打工回来之后更是懂事了许多,令长辈们怜爱、疼惜。
夏木繁跟在社区警察身后,听到这里便问了一句:“崔乐邦还有亲戚在这里吗
?”
一个身穿林场工作服的中年男人指着一栋居民楼说:“只有一个姑姑叫崔胜莲,平时还是挺照顾乐邦的。不过她也命苦,嫁个男人不是东西。”
夏木繁继续追问:“怎么不是东西?”
那人叹了一口气:“唉,石虎一喝酒就打人,把崔胜莲打得头破血流。他前年脑出血死了,崔胜莲这才过上安生日子。”
夏木繁问那身穿工作服的中年男人:“您叫什么名字?”
那男人老老实实回答:“廖昌荣。”
夏木繁问:“您还记得,崔乐邦是什么时候从南方打工回来的?”
廖昌荣:“好像是四月份吧。”
夏木繁:“石虎是几月份去世的?”
廖昌荣:“十月。”
夏木繁:“崔乐邦四月回来住在哪里?”
廖昌荣:“住他姑家的储藏室。”
夏木繁:“现在呢?”
廖昌荣是崔家的老街坊,对崔乐邦很熟悉:“他姑父一死,他就搬回他姑家了。”
夏木繁谢过廖昌荣,将社区警察拉到一旁:“石虎死了?”
社区警察记得这事:“对,是有这事。崔胜莲来派出所办销户手续,我们当时还嘀咕过几句。”
夏木繁问:“嘀咕什么?”
虽然夏木繁年纪小,但重案组的历练让她像淬过火的刀锋一般,锐利而强势。
社区警察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崔胜莲的丈夫石虎是个浑人,脾气暴躁。夫妻俩没有孩子,石虎酗酒成性,经常动手打人,因为家暴邻居报警过几回,我们上门调解,石虎当面表态挺好,但好了没几天又会动手。大家都同情崔胜莲,他一死,邻居们都骂他活该。”
夏木繁再问:“邻居们骂他活该,你们呢?”
社区警察道:“石虎在家里摔倒之后送到医院就断了气,家属和邻居都没有报警,我们警方没有干涉。”
不知道为什么,夏木繁总觉得这里面有不正常的地方:“会不会是崔乐邦干的?”
不然为什么崔乐邦两年前回来,他姑父就死了?这时间点不得不让人怀疑啊。
社区警察摇了摇头:“医院开具了死亡证明,是正常死亡。而且我们事后也了解过,石虎死的那几天乐邦不在家,说是去城里找朋友去了。”
夏木繁:“他朋友在哪里?”
社区警察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
夏木繁也是从派出所出来的,知道派出所民警不可能对辖区内每一个居民都了如指掌,更何况崔乐邦性情内向,很少与人交流,最了解的人应该是他姑姑崔胜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