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
好怕——
救命啊……
生死关头,没有哪只鸡有闲心逸致讲八卦。
隔壁摊位的鸡笼里,因为暂时安全,倒是冒出了几l句有意思的话。
大花呢?
大花昨天送人了。
肯定炖成汤了。
送人?
夏木繁抬头看去,第二个摊位的女老板名叫黎艳玲,长相清秀,胸大腰细,身材很妖娆。虽然天气寒冷,但她穿得不多,一件套头红毛衣,系一条棕色围裙,杀鸡拔毛时动作幅度较大,波涛汹涌,引人注目。
她做事麻利,算账、杀鸡两不误,杀完鸡之后将血水冲得干干净净,生意明显要比左右两档更好。
夏木繁拉了拉孙羡兵,指向黎艳玲:“去她家买吧。”
孙羡兵立马点头:“行。”
谭义坤将鸡往笼子里一放,赶紧拉住孙羡兵:“喂喂喂,我给你算便宜一点,行不行?”
夏木繁停下脚步,看一眼黎艳玲,故意压低声音说话:“她长得好看,摊子也干净些。”两个摊位挨得近,知根知底,想要知道些内幕,挑起矛盾是最好的办法。
谭义坤斜了黎艳玲一眼,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骂了一句:“好看能当饭吃?她家卖鸡卖得贵,人品还不好,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千万别上她的当。”
黎艳玲听到谭义坤的话,气愤愤将刀往砧板上一砍,冲到摊位前,双
手插腰破口大骂起来:“哪来的红眼病(),看我生意好就瞎叫唤!我卖的鸡价廉物美(),人人喜欢,哪像你,洋鸡冒充土鸡,专门骗不懂的小年轻!”
谭义坤被激怒,破口大骂。
“你个不要脸的臭婊子,一天到晚往家里带野男人,还敢骂老子!不要以为你胸长得大就不得了,老子做生意的时候你还穿开档裤嘞,狂什么狂?”
污言秽语,滔滔不绝。
黎艳玲气得一张脸绯红:“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野男人?这么诬蔑人也不怕天打雷劈!”
谭义坤“啧啧”两声,色迷迷地上下扫了她一眼:“老子看你那浪劲儿,就知道屋里没少男人……”
黎艳珍人虽泼辣,但到底是女人,骂不出下流话,争吵落了下风。
紧挨着黎艳玲摊位的老关闷着头剁鸡,眼风都没给一个,仿佛没有听见他们争吵。
看热闹的人群越围越多,众人纷纷好言相劝。
“艳子,别和他一般见识。”
“谭老板,好男不和女斗。”
“都少说几l句,和气生财嘛。”
在众人的劝说声里,黎艳玲与谭义坤同时转过头,发出一声“呸!”暂时歇战。
夏木繁与孙羡兵对视一眼,退出人群。
回到车上,孙羡兵问:“你看出点什么了?”
夏木繁说:“好好查一查黎艳玲,她有可能认得吴大猛,刘爱珍应该就是从她手里买的鸡,说不定就是她从中传递消息。”
孙羡兵用心向她讨教:“小夏,你怎么看出来的?”
夏木繁努力将看到的线索拼凑起来:“对比三家卖鸡的,黎艳玲的摊位最干净、顾客最多,可见她是个勤快利索人。”
孙羡兵点头:“对。然后呢?”
夏木繁继续分析:“她性格火爆,性子直,有脾气就发。”
孙羡兵很捧场,继续点头:“对。”
“吴大猛潜逃十年,昔日狐朋狗友进了监狱,亲人都不与吴家来往,哪里还能在荟市找到信得过的人给他父母传递消息?
谭义坤看到同行抢生意就破口大骂,小肚鸡肠、见不得旁人比他好,这样的人连‘义气’二字都不晓得怎么写,不可能帮吴大猛传话。
老吴年纪大了胆子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会冒着坐牢的风险去帮一个通缉犯。
倒是黎艳玲,热心快肠、爽利大方,如果与吴大猛是老相识,有可能念旧情帮吴大猛一把。”
听完夏木繁的分析,孙羡兵一拍大腿:“有道理!明明我们俩一起去的菜场,怎么这些我都没看出来呢?”
夏木繁并没有沾沾自喜,反而有了更多的压力。
遇到的案子越多、越难、越复杂,她需要自圆其说的地方就会越多。能听到动物心声的能力不能宣于口,只有犯罪心理学这一理论基础远远不够,还需要在观察力、逻辑推理上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