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沿着西方渐渐滑落,气温也跟着下降了些,天边不知从哪里闪过了一丝红光。
容柳烟刚回来时,没歇息多久便来到了容语霞的房间。
彼时的容纪刚从里面出来,说让容语霞先休息休息,等药效彻底解除之后,再同她多说说话,以免她起了疑心。
如今再次来到容语霞的房间门口,容柳烟的身上多了一件霞色披风,那是云豆怕她感染了风寒,特意找出来为她穿上的。
云豆抬手敲了敲房门,香竹与香桃走了出来,见到容柳烟时欠了欠身。
容柳烟进去时,云豆刚一跟上,就被香竹拦下了。
“我们小姐连我们都赶出来了,云豆,你还是别进去了。”
香竹意在提醒,但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云豆的注意力在容柳烟身上,自然没有注意香竹的神情。
“云豆,那你先在门外候着。”
容柳烟可不想容语霞心情不好,迁怒了云豆。可是她不是不知情吗?怎么会心情不好,将自己的侍女都赶了出来?
她一进来便瞧见了靠坐在榻上的容语霞,“香竹和香桃是哪里惹到姐姐了,还被姐姐赶了出去?”
“妹妹快别提了,香桃那丫头毛手毛脚的。端个茶水而已,都能被绊了一下,那茶水差点甩到了我的脸上。”
容柳烟视线一移便见到了榻前一小块水迹,原来是因为这个。
“若是因此惹姐姐生气了,何不换一个侍女?我记得香竹和香桃是姨娘为你挑选的吧,干活怎么这般毛躁?
姐姐若是不顺心,大可以再让姨娘找一个像香竹那般沉稳的。”
她也是才想起来,香桃虽然年纪小了些,但毕竟是刘姨娘亲自挑选的,怎么可能这般毛手毛脚的?
即便真是如此,侍女办事不力,那可是丢了主子的脸面。
藏着掖着也就罢了,不至于透露给她吧。
“倒也不至于,平时都还好,也不知今日怎么了,犯那么大的疏忽。”
许是觉得房间内有些凉,容语霞将被子又往身上拢了拢。
视线落在了开合的窗子上,也只一瞬便收回了视线。
“不说她了,我今日也怪怪的,竟然一觉睡了那么久,中途迷迷糊糊,直到现在才完全清醒。
妹妹,莫不是我这身子出了什么问题?”
原本还在有所怀疑的容柳烟被容语霞这么一说,便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容语霞失踪一事,香竹与香桃脱不了责任,但碍于容语霞不知情,这罚也就免了。
可香桃毕竟年纪小,总归是有点怵的,倒也解释了之前的毛躁。
容柳烟忽而莞尔一笑,“姐姐这是哪里的话?你只是舟车劳顿身子乏了而已,别东想西想的吓自己。
对了,我一早同孙姑娘一起出去了,一路上她还念着你呢。如今你也睡醒了,要不要我将人请过来?”
容语霞突然捂着嘴咳了咳,“也好,只是这风有些大,妹妹可否在去之前,先帮姐姐将窗子关上?”
容柳烟身上还穿着披风,自然没感觉到冷,闻言望了一眼,窗子都被风吹的开开合合。
她起身向着窗子走近,离得近了些,才感觉到风有些大。
手刚搭上窗子还没来得及用力,突然一道黑影袭来,容柳烟只感觉到颈肩一痛,当即晕了过去。
窗外的人一跃而进,落到了倒在地上的容柳烟身边。
来人脸上麻子一片,嘿嘿一笑,抬手就要摸容柳烟的脸。
容语霞眉头轻扯,“赵麻子,在我面前收起你那副上不了台面的德行!”
男人立即起身直起腰板,“操!你这小娘们敢管老子,你算哪门子东西!”
赵麻子一手指着榻上的容语霞,大步朝她走去。
容语霞抬眼望向他,硬生生的对上赵麻子的视线。
“我算哪门子的东西?赵麻子,你应该很清楚现在在为谁做事。
慕豫麟让你到我的身边做事,你便只管做事,少多嘴!否则,我不介意在慕豫麟面前说上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