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玄色衣袍,像是从黑暗里走来,乍然出现在一片白茫茫之中。唯一与之相应的便是腰间悬挂着的玉箫,通体白亮。
长睫被雾气打湿,慕闲引的视线锁定在来人身上。
似乎是一场无声的较量,两人的视线对上之后,谁也没有先开口。
奚筝紧绷着唇角,一双眸子暗沉至极。
慕渊神色坦然,像是身处在自家院子里一样。
“十弟,你这王府看着也不怎么样啊。侍奉的下人不多,就连侍卫也不多。不仅如此,警惕心也差,竟然连人来了都不知道。”
“本王的人还轮不到你来做评价,更何况你是谁啊?连阿猫阿狗进来了,都会吱个声,你慕渊又是谁啊?这一点竟然连它们也不如。”
两人第一次对话就火药味极浓,但在彼此的脸上竟然看不出情绪的波动。
就好像彼此的话只是在寒暄。
慕渊将手中的剑支在地上,他两手交握上去,微微俯身,与慕闲引平视之后才扯了扯唇角。
“还要多谢十弟的一番说辞,让我改变了想法。既然你不愿与我同乘一舟,那我便只能忍痛做出取舍了!”
他眼里骤然释放出一股狠厉,接着手中的剑一划,直冲慕闲引而去。
长剑划过地面,亮起了点点星火,剑尖一起,星火化为虚无。
长久以来的种种,不管是敌视也好,兄弟情分也罢,全部烟消云散。
此刻的他们只有你死我活这一种结局。
慕闲引转动着轮椅,方向一转,堪堪躲过慕渊的一击。
剑尖刺空,慕渊也没收回,直接向着慕闲引的方向划了过去。
玉箫格挡,出清脆的响声。
金丝绕住锋利的剑刃,随之一甩,慕渊手腕一震,眸子里杀意尽显。
奚筝守在慕闲引的后方,眼神紧紧的盯着慕渊,以防不测生。
慕闲引对于危险的嗅觉总是很敏锐,即使慕渊刻意放轻了脚步声,但仍被他察觉到了。
所以,利刃出鞘的瞬间,奚筝第一时间打开了房门。
只是,门外的慕渊令他有些意外。
慕闲引一手转动轮椅,一手进攻,渐渐的有些吃力。
而慕渊并未有任何松懈,依旧势头正猛。
金丝飞向慕渊的脖颈,被他一枱剑挡住,两人僵持不下。
慕闲引的额上有汗滴顺着脸颊滑落,慕渊冷笑了一声。
“苦苦挣扎又有何用?到最后还不是难逃一死?刚才看到我这么意外,怎么,二皇兄还是没有放下对你的试探吗?”
慕闲引一个走神,令慕渊钻了空子,长剑直逼慕闲引的脖颈。
“看来被我说中了,你以为二皇兄有多仁慈?放过我?”
慕渊杀红了眼,“留下本就命悬一线的我,这叫放过我?他是根本没想过我会活下来吧!十弟,生在皇室,最终只能活下一人的,这难道不是我们心知肚明的事情吗?”
慕闲引的身影随着轮椅的后退而快移动,他躲了过去,但还是被划伤了脖颈,有细小的血滴往外渗出。
慕渊一个翻身,从上而下袭来,被横着的玉箫挡下。
慕闲引双手直起,玉箫被一点一点打压,他的手臂被迫缓缓弯曲。
“以前你被我一掌推下去没死成,如今也算是做个了结,死在我手里,总比死在你敬爱的二皇兄手里好吧。”
长剑隔着玉箫压在慕闲引的肩头,只需要轻轻的一划,他的人头就会当即落地。
奚筝快飞身而起,长剑向着慕渊袭来。
慕渊啧了一声,将剑从慕闲引的肩头拿开,反手对上那道银光。
只听一阵清脆声,接着更猛烈的撞击声此起彼伏。
剑身相对,火星子直往外冒。
“简直找死!”
慕渊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