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人中,只有慕承衔离水杯近了些。听到慕弦惊的微声,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向着他急忙走去。
慕豫麟也没闲着,他走到榻边将人扶好。
两人配合默契,杯中的水一滴也没漏出。
慕弦惊喉结滚了滚,口中的饥渴消了大半,他眼神清明了些许,似是才注意到殿内多出来的几人。
见到皇上和慕闲引的时候,他刚要起身行礼就被皇上抬手直接打断了。
“伤势严重就好好休息,别再牵扯了身上的伤。”
慕闲引向着榻上望去,只见到慕承衔和慕弦惊的身子一僵。两人皆负了伤,只是轻重不同而已。
在入山庄之前,皇上就曾交代过慕闲引,此次,他不可插手。
只是事态险峻,他不仅插手了,还落入了险境。
若不是奚筝和慕承衔里应外合,他们能不能脱困还不好说。
“说说吧,此去山庄一个两个的接连失踪,就连老十也栽了进去,这可不寻常。”
皇上的视线一一扫过众人,殿内的气压极低,皆受到了来自皇上的镇压。
慕闲引并未着急出声。
“父皇,这次是弦惊大意了,一时疏忽这才中了他人的圈套。还因此害的皇叔与大哥一起涉险来救我,弦惊心中深感惭愧。”
慕承衔却不置可否,接着说道:“其实也不然,我们两个终究会有一人落入圈套。不是我,就必是弦惊。
可也只有一人落入圈套,这才能让对方放松警惕。如若不然,承衔后来的故意为之,必会招惹对方怀疑。”
他说完之后,轻轻的拍了拍慕弦惊的肩。
皇上一时没出声,却望了一眼慕闲引,只见后者淡淡点了点头。
慕承衔的话确实不错,慕渊既是有备而来那他就已做好了万全之策。
只是随着慕闲引的涉险深入,慕承衔的故意为之,慕渊只觉得一切胜券在握。
反正人已经落入他的手中了,只是太过自负有时候也可能给自己带来重大的一击。
最后谁也没有在其中讨到任何好处。
只不过慕渊确实通过慕弦惊的重伤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皇上显然已经感觉到了来自他的压迫。
此时的皇上面色疲态尽显,他长叹道:“多年未见,他倒是更加难以对付了。或许朕当年不该念及兄弟旧情留给他一线生机,不然如今也不会有这等麻烦。”
慕闲引怔了一瞬,或许皇上对他的忌惮也许不无道理。有慕渊的事件在前,这便像一根刺一样深深的扎进他和皇上的心里。
我们互相信任,可终归没有完全信任。
“老十,你今日前来是有对方的消息了吗?”
一直将自己置身事外的慕豫麟竟也抬眸望向了慕闲引,只是其他人也将视线皆落在慕闲引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
“慕渊的人撤离之后,也不是没有留下什么痕迹。雨后的山间泥泞,他们着急撤离,地面上的脚印并未来得及进行清理。
只是范围太大,群山皆可成为他们的藏匿之处。”
“不仅如此,他们极有可能利用山势更好的隐匿自己,我们即便派人上山搜寻,也极有可能无功而返。”
说到这里,慕闲引也有些为难的蹙了蹙眉心。
若是派人包围群山在山下守株待兔,不说耗损兵力,也更耗费时间,不值。
皇上自然也深知这其中的不易,眉宇间免不了一阵烦躁。
或许也可以引蛇出洞,慕闲引却迟疑了。毕竟慕渊口中的阿染,他确实不知晓。
那时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恶化了,更别提他会注意到慕渊身边的人了。
“老十,不用想太多。山庄一事,你多有操劳,这段时间便好生歇着,切勿连累到了双腿。”
慕闲引并未应声,一副出神的样子,皇上难免走近了些。
待走到慕闲引的面前时,只听见对方突兀的问道:“皇上可知一位名为阿染的姑娘?这是臣弟从慕渊的口中听来的,貌似对他极为重要。”
他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皇上眼眸有了一丝异样,但被他隐藏的很好,无人觉。
“未曾听闻,不过既然是他极为在乎之人,朕便派人去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