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吗？”
“那不是我的女儿！！！”
男人咆哮道。仿佛是将积攒至今的所有怒火，所有疲惫，所有痛苦倾泻而出。震耳欲聋的声音甚至震落了积攒在屋檐的雪块。
“喂，别告诉我，这也是你计划的一环。奥托已经把我们害得够惨了，事到如今你也要参一脚吗？你到底把我们当什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啊？喂，说话啊。”
男人摇晃着我的肩膀。
“你应该知道……不，你的话一定知道的吧，琪亚娜到底在哪里？我的女儿……真正的琪亚娜到底被奥托藏到了哪里？你知道的吧，快点告诉我啊，求你了。”
男人的咆哮逐渐转变为了哭诉，既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女儿，男人的意志和精神被彻底消磨殆尽。
“不，不对，那也是你的女儿，是你和母——”
对了，我现在已经没有资格称呼她母亲大人了。
“——是你和塞西莉亚小姐的女儿。”
我改口道。
“闭嘴！你没有资格提她的名字！！！”
亡妻的名字再度点燃了男人的怒火，他一拳将我打倒在地上。
“唔！”
随着脑袋受到的冲击，脸颊的一侧变得火热。剧烈的疼痛从牙床传来，当中还杂夹着血腥味和某种东西的碎片，看样子是被打碎了几颗牙。
将碎掉的牙齿吐掉，我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不过男人很快便再次提起了我的衣领。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塞西莉亚和琪亚娜才会——”
“抱歉。”
“闭嘴！你没有道歉的资格！”
“呃！”
男人又朝我的脸抡了一拳。
“抱歉。”
“闭嘴！”
又是一拳。
在被揍到已经近乎快没有知觉，甚至连脑子都差点昏厥过去的时候，我开口道。
“……约…”
“什么？”
“约、定。”
看我好像想说什么，抡到一半的拳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不过，作为交换，不、也说不上交换吧。”
我大口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一边抑制着疼痛，一边慢慢地，一字一句道。
“我会把奥托。阿波卡利斯杀死。我会让他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我会夺走他的一切，让他生不如死，让他尝遍全面败北的滋味，然后，我会把他杀死，彻底的。”
“……”
在听完我的话后，男人眼神中的某样东西开始渐渐消失。
“事到如今说这种话还有什么用……”
男人的语气很轻，轻到难以让人相信这与数十秒前还抓着我一边抡拳一边大吼的家伙是同一人。
男人放下了我，原本提着我衣领的手缓缓滑落。
“你走吧。”
他转过身，表情仍旧面如死灰。
“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说罢，男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缓慢地走向小木屋。
这样好吗？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我不禁思索道。
利用了同伴，背叛了挚友，抛弃了爱人，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满足我自己那卑劣的愿望。从本质上来说，我跟奥托。阿波卡利斯，那个将我的挚友迫害至如此地步的男人并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我现在所做的事情跟他的行为也是一模一样的。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隔着男人的背影，我注意到了在半开的房门里，一名躺在沙上的，有着白色长的少女。她的身上披着毛毯，丝毫没有被屋子外的冲突吵醒，仍然处在酣睡之中。
犹豫了片刻后，我转身离开了那里。
那是我的记忆里面最后一次与齐格飞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