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谢广陵更觉得悲从中来,同时还有一种深深的自责浮上心头。
师祖为了谷内做出的奉献有目共睹,但是现在事到临头,自己却不能为其分忧,难道就此看着师祖陨落不成?
谢广陵一时心如刀绞,下意识地便将老人的双手揽入了自己怀中,紧紧抱住不愿松开。
但就在此时,他却又有了一个惊人的现,原来从老者手上佩戴的护腕处开始。
就有一道极淡的黑线顺着胳膊一路蜿蜒前行,黑线的前端现在已经越过了肩膀,延伸方向直指老者心房。
果然是这该死的护腕搞的鬼,谢广陵当即便怒不可遏,这护腕从他记事时起,便一直在老者的手上戴着。
因为造型恐怖的原因,小时候他没少向师祖问这护腕的来历,但是一提到这件事,师祖从来都是三缄其口,不愿多说,这才一直搁置下来。
可如今情况,就算是一个毫不知情的外人也能看出来老人身体之所以垮掉,肯定和这阴损的护腕脱不开干系。
“师祖,”
谢广陵神情激愤,“这阴损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来路,事到如今把你害成这样,难道你还不打算和我说嘛?”
“没事,”
老者语气依旧平稳,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般,“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了,这是师祖的劫,没办法躲的…”
“什么不打紧,你还当我是以前的小孩子嘛。”
谢广陵粗暴地吼道:“你看看,这东西已经顺着你的经脉快到心口了,难道我要不管不顾看着你去死吗?这次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你!”
谢广陵的这一番话说的老者也有些动容,只是他自己抬起手来看了看之后,又摆摆手说道:
“傻孩子,不用白费力气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清楚。我并不担心我自己,怕只怕,我没了之后,你们制不住外面那老东西。”
“师祖,”谢广陵还要再说些什么。
可老人这次却不容置疑地说道:“无需多言了,你要是真为我好,就去求一个人。”
谢广陵听完后,没有丝毫犹豫就斩钉截铁地回道:“师祖大恩在上,漫说是去求一个人,就算是要我的命也可给他,只是不知如何寻得这人的方位?”
“这个简单,”
老人说着用手指一划自己的胸膛,只见层层树皮顿时开裂,露出了里面的中心部位。
最神奇的是,在老人的胸膛内部,竟然还有一株抽芽吐叶的幼苗正在散出柔柔的荧光。
随后老者没有迟疑,伸进手去掐断了一片嫩叶并取了出来,只是嫩叶刚一离体老者的身体便以肉眼可见的度又衰老了三分。
要说这东西也真不愧是件宝物。
攥在老人手中之后,别看只是形单影只的一片树叶,但是却依然给人一种郁郁葱葱,绿意摇心之感,足可见其中蕴含的能量是何等磅礴精纯。
不过老者这一举动着实把谢广陵吓了一跳,心急如焚地问道:
“师祖,好端端的你为何要将本命之叶取出啊,你已病体缠身,如此一来岂不是雪上加霜?”
老者虚弱地点了点头没有做声,随即招呼谢广陵近前附耳密道:
“这确是我的本命之叶不假,你带着此物,它自会带你找到我所说之人。
对方修为远你我,切记不可造次,见面之后你便直接将其奉上,无论对方说什么,你只需……”
谢广陵还没听完老者的计划,便已猜到了大概,不禁一梗脖子脱口急道:
“师祖,这如何使得,我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想方法救你。可要我欺师灭祖,那还不如杀了我吧!”
“糊涂!”
老者闻言终于罕见地动了真怒,冲谢广陵喊道:“现在连我的话你也不听了是吗?我说怎样就怎样,还不快去!”
也许是老者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火,谢广陵抬头看着一脸怒容的老者,心里准备好的那些话,此时终究也是无法开口。
又沉吟片刻后,他才只得猛一跺脚,长叹一声便带着树叶抽身闪离了洞内,直向外狂奔而去。
在后面看着谢广陵离去的背影,老者眼中浮现出的却是其小时候围在自己身旁疯跑的样子。
如今回忆起来往事如烟历历在目,想着这些老者心里突然浮现出一股暖意
随后他便颤抖着站起身来,自嘲道:“老骨头,你可要多撑一段时间啊,最少也要坚持到小广陵回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