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陈浩轩虽然在皇城就有了对自己动手的先例,可是看情况也只是教训自己一顿,并未存了杀死自己的心思。
而且,看起来他也不是有胆子干这种事情的人。
二是即使是陈浩轩雇凶杀人,但是也没必要以身犯险,自己跟随在船上。
若说是他想要亲眼看着自己被杀,可是在对峙的现场,景一鸣并未现他的身影。
三是刑部认定帆船是触礁导致沉船。
可是自己明明先是听到船工说船体漏水,而后帆船才因无人操纵方才触礁。
景一鸣心里疑惑主谋另有其人,却也没有任何证据,便也只能认可了刑部的判决。
此事的生,也震惊了整个南金弈棋界。
他们还没从景一鸣获得“双绝棋圣”的喜悦中缓过神来,就听到了景一鸣被皇城馆主暗害的消息,一时间整个弈棋界群情激昂。
只是罪魁祸已死,众人情绪无处泄。
最后张老将皇城弈馆没收划归总会,这才平息了众怒。
如此一来,倒把其他弈馆的馆主着实吓个够呛。
各分弈馆本就是私有财产,还从来没有总会收归的先例。
此先例一开,难保以后不会再次生。
可是在这当口,这些馆主也怕引火自燃,哪敢说个“不”字,也只能默认了总会的这一举动。
景一鸣两人谈着话,言语之间不免唏嘘。
正在此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传入了两人的耳中。
“哈哈哈哈,景三一,老子听说你差点喂了鱼,哥哥我来给你检查检查,身上不会少了什么物件吧?”
景一鸣和唐彧卿对视一笑,只听这没心没肺的声音,便知道是祁胖子来了。
待到祁胖子进屋,看到唐彧卿左臂上的孝箍和景一鸣脸上隐约可见的淤青,这才想起方才的玩笑话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便努力想要挤出一副伤心的表情来。
可是这祁胖子实在是缺少表演的天赋,五官挤来挤去,却是滑稽的不行。
景一鸣实在看不下去了,只能没好气的说道:
“好了,莫在这里装相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唐彧卿看到祁胖子的表情,淡然一笑。
听到景一鸣问话,便代他答道:
“祁兄一直挂怀景兄安危,所以一等你回来,我就通知了他。”
祁胖子见两人情绪好了一些,便大手一挥。
“既然凶手授,逝者已矣,再过悲伤也是无用。景小子能死里逃生,便是天大的造化,当浮一大白。今日我老祁请客,咱们不醉不归。”
两人拗不过祁胖子,被他半拉半拖的带上了马车,直奔醉仙楼而去。
席间三人初时还比较沉闷,亏了祁胖子一直插科打诨,气氛才逐渐活络了起来。
唐彧卿的话一如既往的少,更多的时候他只是看着祁胖子和景一鸣相互打趣。
而此时,他正望向窗外,只是那双眼睛似乎没有焦点一般。
景一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窗外竟零星的飘起了雪花。
现在只是十月中旬,刚是初冬时节,没想到第一场雪来的这么早。
“唐兄在想些什么?”
唐彧卿轻笑着摇了摇头,景一鸣以为他不想说,便没有再问。
谁知过了一会,唐彧卿还是轻声说道:
“十六年前,也是初冬的第一场雪,我初识家师。自此以后,我二人便相依为命。”
唐彧卿没有再说下去,景一鸣知道他心中难受,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唐彧卿深吸了一口气。
“景兄,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我的那个人。。。。。。没了。”
当晚,零星的小雪飘了一夜,唐彧卿很罕见的喝醉了。
皇城,殷府,后院书房内。
殷全道此时正在伏案书写着什么,看架势似乎已经写了很久了。
“铛铛——铛铛铛”。
听到敲门声,殷全道头也没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