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那是谁？”宋文道。今天他就是要问个究竟，所以也没有绕弯子，也没有客气。
马士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沉默，宋文知道他有顾忌，道；“现在你还有什么想的？你现在是完了，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机会了，如果你还想着守着这个秘密，等你出来再干点什么事情，这点念头就不要有了，如果你只是单纯地为他打掩护，那你就太傻子”宋文说得很是直接。
马士方叹了一口气，“好吧，事已至此，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另外一个人是常虎，其实常虎才是那个最大的黑手”。
马士方本来想在宋文脸上看到震惊，可是没有想到宋文根本就一点反应都没有，“你不信？”
宋文道：“我没有什么不信的，你说什么我都信”
马士方道“那你就是早就猜到了？”
宋文道：“是的，早就猜到了，只是一直没有证据，现在听你亲口说出来，我觉得总算是落了一块地”。
马士方道“说起来，常虎才是那个最虚伪的人”
宋文冷笑，“别，我看这明珠乡，要论起来，你马书记不比其他任何人差”。
马士方没有反驳，只是好像在想些什么，宋文却不打算放过他，“说吧，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我想知道你和常虎间的故事”
马士方不说，只是看着宋文，宋文知道马士方说到这里再也不肯说下去了，只是还是不甘心，“你真的再也不说了？”
马士方道：“事情到了这里，还有什么说不说的？反正我这里是没有办法了”
宋文道：“那咱们还是说说王岩吧？”
马士方道：“王岩的事情其实没有那么复杂，本来王岩刚来明珠乡的时候，我就看不上他，那个人也太年轻了，仗着在县书记身边做过几年秘书，就开始指挥这个指挥那个，本来王岩那小子不来惹我，我也不会惹他，可是他太不是东西了，还想着调整我的分工，还想着分我的权，那就没有办法了，他想对不起我，我只有对不起他了”。
“你是怎么对不起他的？”宋文道。
“也不算什么上台面手段，那会新产品不是刚出来吗？我就想找王岩试了试手，可是王岩这个人吧，警惕性很高，特别是对我，后来我就想了个办法，就找了常虎”马士方道。
“常虎知道你的想法吗？”宋文道。
“知道，当然知道，可是他不得不帮我呀，那天我是把话和常虎说死了，常虎其实本来并不想，可是没有办法，还是答应了，我记得那天是星期三，还下着雨，常虎就和王岩说给我们调解一一下，我们找了一个茶楼，其实就是麻将馆，想再谈谈，就是希望王岩不要再针对我了，本来如果这事有得缓，我也不想走那一步，主要是太危险了，也容易被现，可是王岩那个王八蛋，说了半天，根本是油盐不进，还说要我这样要我那样，我马士方这么些年，哪受过这些气”说到这里，马士方还是愤愤不平。
“然后你就下手了？”宋文道。
“不是我下的手，是常虎下的手，东西是我给常虎的，但是常虎放进去的，当时王岩对常虎也没有防备，就喝了下去，然后，这事就好办了”马士方得意的道。
“王岩后来怎么样？”宋文道。
“当时王岩并没有现什么，可是回去之后第二天，王岩的毒瘾就作了，刚开始他不知道是毒瘾，还以为是身体不舒服，可是检查来检查去，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我这个时候就去找他，和他摊牌了，其实王岩的性子还是太烈了，我又不是想要害他，只要他乖乖听话，我也不会拿他怎么样，可是他不干呐，还说一定要和我斗到底，其实当时我已经怕了，做好了打算，只要王岩有异动，我这边随时就跑，可恨当时没有下定决心，如果当时下定决心了，这会就跑出去了”马士方道。
“后来？”宋文道。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我和王岩说，要么就听我的话，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可是如果不听话，那就算了，他把我们检举了，他自己也毁了，一个涉毒的乡长，也是做到头了”马士方道。
宋文默然，王岩也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就被这种手段给害了，说出来真的是可惜，可是又怪的了谁呢？宋文从王岩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缺陷，如果刚来的时候常虎给自己来这一招，恐怕自己也要中招吧？对他们的下限还是预料不够，想到这里，宋文就害怕了。
“所以后来王岩自杀了？”宋文道。
“对，王岩第二天就自杀了，我们知道消息的时候，还没有人知道这个消息，王岩在乡里就是一个人住，那个地方还是常虎安排的，所以我们得知他自杀的消息后，就马上赶过去了，可恨王岩死前还不放过我们，写了一封检举信，还好被我们收起了，要不然事情越控制不了了”马士方道。
“这一切都是常虎的做的？”宋文道，从来没有这一刻，他对常虎这样恨，作为书记，居然这样没有骨头，而且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也不能算是他做的，是我叫他做的，当然，他也挺配合的，其实常虎对王岩不满很久了，王岩仗着自己是书记的秘书，也不把常虎放在眼里，常虎和我说其实对王岩不满得很，但是一来王岩是县书记秘书下来的，二来呢，常虎性子本身也是软，所以就不敢动，一直到我劝他，他才敢动，这么说来，我觉得还是常虎自己想要干”马士方道。
宋文不去评价常虎的所作所为，只是觉得一切都很可惜，本来都可以避免，可是就是避免不了，“如果我一来明珠乡，你们就这么对付我，我恐怕也是逃不过去的，这样看来，还是得谢谢你们”。
“那也不是，其实我们当时确实是想用同样的办法对付你的，可是这次常虎不干了，所以就没有搞得成”马士方道。
“怎么了？”宋文倒是起了兴趣，不明白为什么常虎不干了。
“是这样的，常虎这次害怕了，主要是王岩自杀的事情给他的刺激太大了，当时常虎的意思也只是控制一下王岩，可是没有想到王国岩性格这样刚烈，如果说再在你身上来一下，万一你也自杀了，这就连着两任乡长都自杀了，不管其他人，反正常虎作为书记，那是受影响最大的，即使上面不知道是他干的，恐怕他在这个位置上也坐不了多久，所以想了想，浑常虎还是没敢下手，他不敢下手，我也没有办法，那个时候，我自己动手，恐怕也不成，你不会信任我的”马士方道。
宋文点点头，确实，如果当时是常虎约自己，自己多半就去了，而且当时常虎看起来对自己还挺友好的，但如果是马士方，那自己肯定就不得去了，因为他确实从始至终就是对马士方抱有警惕之心。这样看来，其实自己和王岩也是一样的，并不比王岩高明，如果不是自己运气好，恐怕自己的下场也不会比王岩好多少，想想自己要是吃了药，宋文都害怕，那真的进退两难呐。
“所以呀，说起来你们才是害群众之马，明珠乡是因为你们，才是现在这个样子，明珠乡这么好的底子，可惜了，你们一天就想着这些事情，你们要这个听你们的，那个听你们的，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宋文道。
马士方道：“这不是很明显吗？我们其实什么也没想干，就是想把生意做大，你想，我在明珠乡，不，在官场这么多年，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没有得到？我没有想过奋斗吗？我没有想过好好干一番事业吗？可是你看现在，如果没有关系，如果上面没有人，下面的人上得去吗？这阶层固化如此严重，像我们这类人，还有指望吗？”
“所以你想到了这门生意？”宋文道。
“是的，我做什么生意可以比得上这个，其实当初我也没有想到这个，说起来还是要说我的侄子马明，正是他现这一块地，当时就和我提议，也说可以在外面找人搞设备，卖也不愁，所以我才干的，没办法，利润太高了，干什么可以比得上这个？如果明珠乡可以干这个，明珠乡早就脱贫了，怎么会等到今天？”马士方道。
“我看你是疯了”宋文道。
“是的，我就是疯了，就是被逼疯的，想想当年一起进来的，我的能力比谁差了，可是你看现在我这个样子，是谁所赐，上不去，上面没有人就上不去，不是你为老百姓做了几件好事情你就可以上去的，或者说就有人念你的好，所以，我疯了，你不会疯吗？你等着吧，你早晚也会疯的，迟早有一天”马士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