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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大雪三日,遍地苍白。
“殿下,请用茶。”
说话的是一名年余五六十,身穿红色万字纹圆领袍的老者,他的对面正是鲁国当今邺王殿下。
秦湛瑛应了一声,神色略有复杂地望向窗外的皑皑白雪。
自幽州之事后,他足足两个月不敢出头,如今是年关将至,他才以走亲访友的名义出府见一见外祖父。
最近襄王的外祖父刑部尚书聂清流忙着三司会审,襄王又被父皇指派去治理雪灾,才放弃继续攀咬自己。
思及至此,秦湛瑛眼底满是阴郁。
他当然不觉得这是好事,相反,父皇越是器重襄王,就说明父皇还在生他的气,还在给他脸色看。
现在雪灾并不严重,治理雪灾这种有利于名声的差事最好做不过,从前每年也轮不到襄王。
他真是吃了好大一个亏!
姜国公一见他的神情,眉宇中露出一抹倦色,深深地叹了口气,“殿下,您万不要因一时失意就乱了心神,咱们以后还长着呢。”
“襄王受皇上器重,晟王眼看就要出一位皇长孙,东南还有一个不知什么情况的凌王,八皇子用不了两年就要出宫开府了,您……”
外孙好好的一个中宫嫡子,前几年大好的优势,现如今却行差就错,逐渐叫旁人赶上。
真不知他是中了什么邪!
见秦湛瑛不说话,姜国公心中涌现几分不悦,“上次老臣与您商议的事情您再仔细想想,若非您一时迟疑,那渭阳侯府也不至于反应那么快将女儿送走,我们能选的姑娘又少了一户合适的。”
“外祖父。”秦湛瑛顿时打断了他,似是想起什么,面上尽是无奈之色。
姜国公又岂不知自家外孙想的是什么。
他的语气颇有些生硬冷,“您那位受宠的侧妃,宠宠也就罢了,她不能给您带来任何助力!”
“甄国公他有嫡女,如今嫡女的夫婿又重新有资格夺嫡,就更不会来辅助您,您趁早死了这条心!”
提起这事秦湛瑛就呕得慌。
如果说之前被秦临渊摆了一道,他还能找找借口自我安慰,现在就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当初死活都不能让老五走出京城!
确实是自己理亏在先,秦湛瑛也不得不说句软话:“外祖父,我会考虑的。”
姜国公也心知不能将他逼得太紧,话锋一转,眼中精光四射,“这才对,老臣告诉您一个消息,徐州那边线人来报,凌王如今很可能根本不在徐州境内。”
“他很有可能是往京城来了!”
秦湛瑛眯了眯眼,“他回京城做什么?”
“殿下,重要的不是凌王回京城做什么,重要的是他到京城来了。”
两人彼此对视一眼,皆是心念一动。
对!重要的是秦临渊偷偷回了京城。
只要被抓住小辫子,那还不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更何况,藩王悄悄归京,凌王说他不是想造反,皇上会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