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之中,一名梳着双平髻,身穿百褶花鸟襦裙的姑娘正与另一名蓝衣女子相对而坐,两人面前各自摆着笔墨颜料,周遭围着好几人,悄悄地评判书画。
听沈攸宁介绍,左边的女子是白知府的嫡长女,名唤白惜湘,右边的蓝衣女子是夷陵城通判之女,乔名姝。
白惜湘骤然听见沈攸宁的名字,目光不由得有些紧张,手下的力道增大。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两名女子都相继放下笔。
“乔小姐画的寒菊真好,层次饱满,华而不奢。”沈攸宁赞道。
“我觉得白小姐的十丈珠帘也不错,技巧细腻,栩栩如生,飘逸灵动。”
……
小姑娘们各执一词,看法不同。
“秦夫人,您有何看法?”沈攸宁若有所思地问。
甄汨珞却摇摇头,语气平淡,并不感兴趣似的,“你们比试,我就不做评价了。”
一众人被沈攸宁这一声“秦夫人”吸引过去,一道道探究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心中暗暗好奇这位夫人的身份。
这位夫人的夫家姓“秦”啊?
秦可是鲁国国姓,难不成这位夫人是宗室之人?
她们又暗自摇了摇头,徐州数得上名的宗室除先帝时期的宁王之后,好像就没有别家了,但那位老宁王仅有一女,后来嫁入会陵城的薛府,眼前这位夫人不到双十年华,显然对不上号。
等等!
夷陵城中还有一位“秦夫人”,不会是那位吧?
率先反应过来的女子神情一凛,目露敬仰之色。
难怪沈大小姐亲自带领人家进来,感情是慧眼识珠,早知道她们也在门口磨蹭磨蹭一会!
白惜湘的眼神从看到甄汨珞起就有些不对,她生怕王妃因为上次宴会的事情对她有所不满,借机打压,谁知对方根本没有掺和的意思。
沈攸宁好书画,此时一双眼眸紧紧看着两份画卷之上,半晌之后才开口说道,“白小姐,我觉得你这幅画到最后点蕊的时候心神急躁,下笔太重。”
白惜湘脸色微微一变,她也算夷陵城有名的才女,一点都不比沈攸宁差,她凭什么质疑自己?
“王、秦夫人,您觉得呢?”白惜湘咬了咬唇瓣,看向甄汨珞。
既然王妃没有因为母亲的事迁怒自己,那她也应该看得出自己和乔名姝谁画的更好吧?
甄汨珞挑了挑眉,没再推拒,“我更喜欢乔小姐的寒菊。”
她画作的一般,但品鉴还是懂几分,白惜湘技巧娴熟确实不错,却少了几分味道。
今日看来,沈攸宁与乔名姝两人都是有才气的姑娘,白惜湘心性不足。
“秦夫人,您……”不会是对我有意见吧?白惜湘欲言又止。
甄汨珞笑了笑,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有所误解,坦然地解释道:“现今已经是十一月,寒菊显然更有意境。”
若是甄汨珞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只会觉得好笑。
上次小宴她就没注意到白夫人身边的女子,隐约只记得这么个人,又怎会故意刁难呢?
听她如此点评,姑娘们若有所思,觉得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