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原本还想问关于军饷的事情,但此时却开不了口。
他心中清楚,谁贪污军饷,这个儿子都不会贪污。
怕秦临渊再提就藩之事,皇帝烦躁地拧眉,摆手示意他离开。
凌王府主院之中,几盏明灯依然高高挂在房檐下。
甄汨珞拄着脑袋差点睡着,听到一阵熟悉的轮椅滚动声,才抬眼望去,自家美人夫君终于回来了。
她没问皇帝传召做什么,只是甜甜一笑,“王爷,吃饭吧。”
秦临渊眉眼染上一丝暖色。
府中有个人不论天黑夜晚地等他,似乎也不错。
他眸光悄悄扫过少女期盼的表情,暗暗叹息一声,再这样下去,自己就快离不开这个小姑娘了。
用过晚膳,甄汨珞照常准备给他行针。
手腕刚伸出去,却被一只温暖燥热的大掌握住。
抬头看去,自家美人夫君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忽然问道:“阿珞,随我一同去封地吧。”
“徐州?”
甄汨珞动作一顿,她的印象中,徐州是临海的,早些年还算富庶,但自打今上下令海禁之后,商业倒退,徐州百姓就只能以打鱼为生,但以她的了解,徐州的地壤肥沃,相当好搞种植业才是。
她心念定了定,“王爷想去我们就去。”
她和秦临渊都清楚,秦临渊和其他皇子不同。
其他皇子留在京城尚能靠讨好皇帝有一席之地,他们留在京城只能渐渐式微。
就目前的情况看,将来无论哪位皇子登基,凌王府都不会有好下场,既然如此还不如去封地留一条后路。
秦临渊目光深邃而复杂,将小姑娘一把扯进怀中。
将脸都埋在小姑娘的脖颈里,细细嗅着那股清幽的药草香气,缓缓开口道:“不用着急,我们会正大光明的离开。”
“下面传上消息,徐州的水患暂时被我压下了,先拿王府的银子救灾,如今晟王已经入局,用不了多久,咱们的困境就会迎刃而解。”
甄汨珞含笑点头。
从木子昭去见晟王,到被护国候世子撞见,晟王就别想撇清干系。
晟王为秦湛瑛和皇后做了那么多年的事,他们未必会怀疑晟王,但襄王却不一定会放弃这个机会。
“皇后这次做得太不地道,只要晟王稍稍迟疑一下,襄王府的人一掺和,他再想抽身就不可能了。”
“嗯,是。”秦临渊将小姑娘搂得更紧,眼中笑意盈盈,“皇后他们既然敢做,就得有遭反噬的准备。”
九月廿三,关于幽州军哗变,匪患影响不断扩张一事在京城基本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城西行文雅筑,它的前身是前朝一名才华卓越的辅所创,茶水、墨宝价格极低,百年来无数才子相聚于此品鉴诗文、酌古御今。
一名身穿紫色缺胯袍,脚踩六合靴的俊逸公子摇着折扇被小厮请上二层。
他优雅地笑着,放下两块碎银,淡淡吩咐:“来一壶碧螺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