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何夕看了看两人,轻微一笑道:
“大宝,打赏!”
柴大宝忙点头,慌忙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入这个伙计手中,这个伙计手一着银子,便能感觉出这锭银子的成色,轻微掂量了一下,轻重心中便有了知晓。只见袖口回收,银子顿时不见了,满脸堆上了无效笑容,待人又亲切了不止一分。慌忙谦让着就要领着众人进入上阳河驿。
而自然有人早已经接下了众人的车马行李,该搬动得搬动,该牵拉得牵拉,董何夕一行人轻便的便在这个伙计的指引下进了大门。
董何夕抬头一看,略微一皱眉头,说道:
“如此地界,怎得有如此派头!”
刚才的那个伙计忙笑道:
“老爷有所不知,这上阳河驿正在大河相会之处,无论陆路还是水路,都是交通要道,南来北往的客商,行脚的秀才举人,还有那奔波的官宦,无一不在此处歇脚。
这一来二往,便繁华起来,这衣食住行便渐渐地与周围不同了。”
董何夕笑道:
“区区一个这样的地方,如此奢靡,恐非长久之福!”
那个伙计点了点头道:
“老爷说得极是,可是这长久以来,只见它越来越兴盛,却从来没有见过它衰败!”
柴大宝在旁道:
“莫要再做嘴了,快快领着我们安歇才是!”
那个伙计忙点头赔不是,领着众人穿过人群,又绕过了几个走廊,躲过几群醉醺醺的客商,避开几伙妖艳的粉头。算是来到一处肃静典雅的地方,周围客房清秀古朴,虽然是简单至极,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比刚才路过的地方,要贵重的许多。
因为这些房屋装饰绝无人工修饰,全靠用材提升其档次,实在是一丁点巧功都讨不得,而用材大小,磨合搭配,非是大量人工与材料精选所不能成。例如:
其中一档竹帘,粗略看之,无非是草绳穿过几根竹子而已,细细看下来才现,这些选竹非是乱选,需要选择年份一样,粗细大小,色泽相同,不能有一丁点差异,这原本也不算难事,顶多费些竹林而已,但是每档竹帘上都有一副素雅的春秋四季山水图,这些图形都是竹子上自然形成,然后选择拼凑起来,要想完成这么一副竹帘,所费就不是千万了,这得需要耗费人工,多年下来才能从这数十万甚至数百万根竹子中才能选出这么一副。
而将这些竹子窜连起来的草绳要做到与竹子本身相配而不显得突兀,那就是更难了。
而最关键的是所有的做功必须要符合一个典雅的意境,即使做了出来,但是与这意境不符,也是决然不能用得了。此事与本文无关,这里就不在一一赘述,总之,这个世间,越是看着华贵的反而不值钱,那些让人感觉平平无奇的,反而是真能让人大跌眼镜。
且说正文,来到此处,那个伙计纷纷为董何夕一行人介绍客房,哪一间是女眷住,哪一间是方外之人住,哪一间是官吏民夫住,哪一间又是董何夕住。
等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董何夕疑惑道:
“为何将我们隔开,单单将中间一间客房留出!”
那个伙计道:
“中间这一间已经安排有人!”
赵无贵道:
“难道不能和他商量一下,稍微调整一下房间,我们都彼此方便,就是金银,我们多出一些也无妨。”
那个伙计道:
“老爷们,原本这里是单独给中间这位安排的,其他房间是不往外营业,只是与各位老爷们实在有缘分,且老爷们又十分的慷慨,这才勉强给老爷们安排。
这哪里又有让原来的这位挪移的道理?”
董何夕道:
“这位是?”
那个伙计道:
“老爷,出外的都是客,又非乡里家人,哪里能知道人家的出处,况且如果他人向我打探老爷们的信息,我即使是知道,又岂能乱说。
老爷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众人顿时语塞,柴大宝在旁道:
“店家保守客人的信息这向来是这个行当的规矩,若是坏了规矩,他便在这行难以立足,咱们还是莫要再为难他了!”
董何夕点了点头,柴大宝忙对那个伙计道:
“还愣着干嘛,快去准备一些酒菜送将上来,外面乱糟糟的,我们就不出去了,且在这里用了,便休息,明日好继续赶路。”
那个伙计慌忙称是便下去了。
不多功夫,便将酒菜摆了上来,无非是开胃的时令果蔬,然后八冷(四荤四素,四荤是酱拌调鲜各一道,四素河山海地各一味)八热(四荤四素,四荤是飞禽走兽各一道,四素是四季名菜各一道),红黄白绿酒水各一,该用水温的,该用冰镇的,各个都安排妥帖,上些主食,绿油油的米饭,五色糕,饽饽,精面的汤饼等。最后再每人上了一盅汤品,用小火炉煨着。然后摆上干果蜜饯,消食的点心,在上好的红、白、绿、花、乌茶给每人摆上,用餐之后的洗漱之物也在旁边一并备好。
等一切安排妥当,董何夕看了看旁边要服侍的人向刚才的那个伙计道:
“人都撤了吧,我们自己用就行,有事我们会叫你们的!”
那个伙计看向了柴大宝,柴大宝忙道:
“你还不带人下去,看我做什么!”
那个伙计才点头微笑向董何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