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背的校队同伴脸上停留几秒,又无声地移开。
而那群人,则随着他的走进而变得安静,又在他离开的瞬间重新大笑成了一团。
天院朔也的成绩虽然不算很好,但也不算很差。
他无师自通学会打架,也被动学会了挨打。
偶尔躺在床上看着满是淤青的手背,想了片刻,又收回手迎接崭新的一天。
毕竟,他想,比起原来被人忽视和孤立,或许被别人害怕也是另一种本事。
直到今天坐在这个神秘的放映室里,看着屏幕里扬起如此灿烂笑容的自己。
看着自己自由的奔跑、起跳、挥出手,听着排球撞击在地面上出的声音然后和队友围成一圈大吼着“必胜、必胜、必胜!”。
天院朔也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深深的羞耻。
他试图用遮住手背的方式遮住自己的不同,虽然很快就被…天院朔也的睫毛颤了颤,就被…
随着屏幕里的金少年再一次得分,宫侑虽然还鼓着脸,但他因兴奋而通红的脸颊却暴露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他朝角名比了个手势表示你真行,又公允地朝角名身边的金少年竖起了大拇指。
他说了几句话,但激动之下关西口音越浓郁,天院朔也其实没怎么听懂,其实也不知道如何正确和同龄人相处。
但坐在他身边的人却不知道从哪儿看出来了他的茫然和无措。
“他说你打得漂亮,击球点高、身体素质也好。”
天院朔也偷偷将头偏过去了一点儿,余光看着身旁人的侧脸,又被同样转过头来的角名抓了个正着。
“合作愉快,”他说,“搭档。”
这条世界线里的朔也很能打x
第191章观影体IF线:终相遇(完)
这话说得轻巧,上嘴唇和下嘴唇一碰,‘搭档’这词就顺着角名的嘴角灌进天院朔也的耳朵里。
一时间,天院朔也打了个抖,原本冷峻的面具裂开几道缝,几乎快要绷不住了。
明明倚坐在仿佛棉花糖一般柔软的豆袋上,天院朔也却只觉得如坐针毡,背上的汗水都出了一轮了。
都先别管你到底是谁、我怎么在这这些哲学问题,金少年偷偷吞了口唾沫,心里第一个想法却是:不都说日本人骨子里都是特别含蓄的人吗?
虽然没吃过猪肉,但从小在美国出生长大的天院朔也自诩还是见过不少、怎么说,惊世骇俗的场面或者旁人听起来起码能做整整一个星期噩梦的疯言疯语。
毕竟,冲着天院朔也的那张脸,他从小到大被告白的次数可能也只有宫侑和宫治两兄弟加起来的次数能和这个记录持平了。
不过能持平主要也是因为宫侑这家伙越长大越烦,而宫侑则坚持认为是因为宫治每次被告白的时候脑子里只想着吃吃吃。
但言归正传,自己的手腕还被人牢牢握紧在手里,哪怕自己已竭力控制着两个人的距离,但,反而这种偶尔能擦到肩膀的距离,天院朔也现虽然第一眼看过去或许很难注意到坐在角落的角名,两个单音节无声地从天院朔也的舌尖滑过。
可当两个人肩并肩坐在一起时,天院朔也这才现自己有一小半身子都能被笼罩到身边这人的影子里。
金少年偷偷嗅了嗅鼻子,角名身上并没有运动少年身上普遍拥有的汗味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体味,当然,也有可能因为一直生活在白人堆里,角名身上那清淡的、隐隐约约才能嗅到的皂角味简直可以称得上自己闻过的、哪怕才是第一次见面就理所当然觉得好闻的味道。
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哪儿哪儿都好的一个人,天院朔也看着大屏幕里腰部弯成一个致命弧度然后绝杀得分的角名伦太郎,那原本只停留在耳尖的红晕正一点一点儿地慢慢爬上了金少年的脸颊。
最后,哪怕天院朔也整张脸烧得通红通红,他还是按住几乎比连续打完五个小局比赛后跳得还快的小心脏,颤颤巍巍得出了一个‘他刚刚和我告白了’的结论。
隔壁的角名伦太郎缓缓扣出一连串问号。
“但是。。。”
天院朔也还是指出了两者的差别:“角名桑也知道这上面的人不是我吧?”
角名‘嗯’了一声,心里却想着这人的敬语竟然出乎意料地用得不错。
虽然,角名对这个问题的结论持有不同意见。
角名牵着金少年的手腕翻过来,低下头、天院朔也眨眨眼睛,有些茫然地跟着角名低下头,一金一蓝两双眼睛注视着平摊开的双手。
修长、骨节分明,并且同样有着因为长期触球而形成的薄茧和伤疤,一看就是排球运动员的手。
‘你看。’
天院朔也看着轻轻点在自己指腹上的手指,就像是听见身边那人用上挑的眼睛悠悠然看过来,说道:‘无论是哪个世界的你,无论经历了什么,对排球的渴望和追求却一直都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带着某种被戳穿心思的尴尬和窘迫,天院朔也缩回手,蓝眼睛左看右看视线飘忽不定。
而这一次角名没再阻止金少年的小动作,他懒洋洋地陷在豆袋里,狭长的狐狸眼睛半眯着,看起来仿佛没什么精神,但实际上熟悉他的队友都知道,这随意懒散的姿态却是他迷惑对手轻敌的一种屡试不爽的手段罢了。
坐在他们旁边,却一直用眼角的余光瞄着这边的宫侑和宫治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个眼神。
而这个神奇的房间,依然很神奇的坚持放映着不知道是哪个平行世界的半决赛录像带。
【虽然第一小局并没有取得胜利,但在主力球员终于到齐的情况下,稻荷崎一改第一小局的颓废之势,在第二小局开局五分钟的情况下已经连续斩获了整整四分。】
【目前,场上的比分已经夸大到了2-6,稻荷崎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