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以背号来作为社交媒体账号头像的做法不尽相同,角名垂下眼帘,看着并排靠在一起的两个头像,玫粉和灿金色,长相在曝光过度的滤镜下夸张到宛如假人的新晋摄影师对着镜头露出趾高气扬的笑。
角名的指尖悬在对话框上好几秒,才慢吞吞地回复了一个‘嗯’。
他盯着出去的信息迅变成已读,将屏幕按灭,‘啪嗒’一声将手机放回到桌面上。
他不说话,镜子里深棕色头、暗金色狐狸眼的男人同样也平淡如水无波无澜。
满室寂静落在地上,衬着黄昏,哪怕室内打着暖色的灯光,屋子里正在忙碌的团队还是下意识放缓了呼吸,放轻了动作。
柔软的毛刷扫过眉尾,箭一般的乌黑细眉,让他整张脸的线条更加凌厉。
从头到脚、从上到下,从今天下午四点半就坐在这儿被摆弄。
“哒、哒、哒。。。”
唯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漫不经心地靠在那儿,食指敲在木质把手上,哒、哒、哒,就像是一把锤子敲在所有人的心里。
室内依然很安静,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懒洋洋靠在椅子上的人,心情正相当不爽。
而这也是罕见的,还在工作时间里,角名产生了能被工作室轻易察觉到的情绪波动。
一般来讲,和角名伦太郎这人合作的时候总是省心占大部分。
虽然在工作上面算不上热情,但他克制、有礼貌,讲话精简,也从不带任何多余无用情绪。
角名本就是个性格、思绪和情感都相当内敛的人,哪怕当初刚刚签约了经纪人和工作团队,所有人忙得脚不沾地,训练、赶通告、抓住一切机会让他在这个残酷的领域里站稳脚跟,二十刚出头的青年也依然能维持淡然的态度将所有人和事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圆润又周转。
甚至一度让团队里的所有人怀疑这人是不是天生就游离在世界了之外,淡的像水,轻的如风。
除了在打排球的时候偶尔会显出来那么一点儿情绪波动出来,直到某天原本谈妥的杂志拍摄被迫将时间压后,恵里香才终于从青年的脸上窥见一丝轻微的不耐。
而在二十分钟后,一阵极其突兀的响声叮叮咚咚敲在等候室门上,还没等到屋子里的人站起来给他开门,‘咔哒’一声,一个带着鸭舌帽的脑袋探了进来。
“伦太郎!!”
来人轻快地喊道,金色辫子扎在脑后一蹦一跳的随着主人走进来,他将手中的奶茶放在桌子上,极其自来熟地和大家说晚上好。
后来大家才知道,原来角名也只是一个正常的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会笑、会恶作剧、会举起手机拍很多乱七八糟的照片到聊天室。
也会在累的时候躺在搭档的大腿上,毫无防备地睡着。
合作的两年时间里,恵里香将化妆刷轻轻放回去,不用多想,她问:“朔也知道这件事吗?”
她的声音很轻缓、很温和,盯着镜子里的男人,恵里香接着思考一小会儿,又在角名额前分出一缕丝,随意地搭在他的额间。
而当恵里香做完这一切,她才听见坐在椅子上的人淡淡地回了句‘不知道’。
先不说天院朔也工作的时候除了必要的信息回复从来都没有上网偷懒的习惯。
其次,角名想,朔也他本来就不怎么喜欢这个摄影师,少见的,在拍完宣传杂志之后皱着眉头抱怨过。
说这位新锐摄影师身上有好奇怪的香水味,一说话动不动就往我身上蹭,拍一组照片却生生耗了平常拍摄两三倍的时间。
要说摄影师不满意表现力天院朔也就老实认了、
‘但他非要让我解扣子!’
从这儿到这儿,角名看着他的手从领口往下滑,素白的手和浆洗干净的白色衬衣,一直滑到了最后那一颗扣子。
角名想到金青年越说越激动,拍着桌子吐槽,说我拍个青少年运动杂志封面让我解扣子这个摄影师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啊,突然间笑了笑。
心想这个‘新锐’摄影师确实脑子有毛病,不仅读不懂别人的委婉拒绝,也同样不明白有时候想要踩着别人上位的心思太蠢、也太直白。
恵里香的声音依然很轻缓、很温和,她从旁边的衣架上拿过一件纯黑风衣。
从上到下、从头到脚,纯黑的里衬、风衣、西装长裤和皮质的低帮靴,但在黑色里,恵里香却为角名穿上了一件用黑白水墨撞色的丝绸长衬衣。
纯黑与白,角名那双暗金色的眼睛成为了黑白分明的世界里那唯一一抹亮色。
箭一样的细眉,狭长的眼型,凌厉利落的脸部线条。
真正在日复一日训练中锻炼出来的体魄被极妥帖地包裹在剪裁完美的衣服里,不容小觑、同样也低调含蓄地向所有人展示着绝对的力量。
恵里香后退一步,对角名今天晚上的造型愉快地打了个满分。
而一个小时之后,不停按动的快门也完美地印证了恵里香的想法。
他在门口接过了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无酒精饮料,然后径直朝会场里走去。
邀请的人多,自然而然就会形成一个个不同的圈子。
角名依次和认识的、不怎么认识的球员们握手,黑狼的、阿德勒的、eJp的,然后被宫侑一把揽住肩膀。
“喏。”
同样拾掇精致的宫侑漫不经心地朝一边扬了扬下巴:“那家伙就在那儿呢。”
那家伙,哪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