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预料中的与地面亲吻的痛感并未到来,一股轻缓的风吹过,将下落度已经非常恐怖的清张以舒缓的状态缓缓落地。
四周瞬间明亮,无数鬼火亮起,坑底的模样印入眼帘。
这是个十分空旷的空间,肉眼根本看不见边际,无数鬼火从松本清张周围直接蔓延到了视线最远端。
飘荡的鬼火中,一张被长袖遮挡的脸出现在面前三米左右的位置。
穿着繁缛十二单的华贵女性出了近乎命令语调的柔美声音。
“生者不应出现在黄泉比良坂,报上你的名讳。”
在清张带着满腹疑团即将交代自己笔名的时候,从天而降一个巨型「炮弹」。
地面被砸出圆形皲裂,尘沙四溅,就连飘荡在空中的鬼火也被这股动静吹到了一边。
桃色短的青年没有和松本清张一样的待遇,他从上面的甬道跳了下来,全靠肉|体的蛮横抵消掉冲击。
华贵女性皱起眉,对待这个青年的时候完全是和对松本清张迥然相反的厌恶神色:“又是你……肮脏的东西滚出我的黄泉。”
青年完全忽视了恶言,似笑非笑看着松本清张。
他拍拍衣袖上的灰尘,说出了能证明自己不是哑巴的第一句话
“在黄泉比良坂对伊邪那美报出自己名讳,天下居然还有这样的傻子。”:,,。”松本清张突然说。
“您没喝酒吧?”禅院研一有些警惕地看着他。
清张迟疑了片刻,顶着「请务必小心不要说错话」的视线,大胆言:“其实我又又又打算外出取材了。”
语毕,只剩下花海和无限的死寂。
“在您交稿之前吗?”禅院研一冷着脸问。
清张挺直胸膛:“「计划开始的最佳时间是现在,是马上。一个好的想法是在实践中完善成熟起来的,而不是先完善、成熟起来再去实践的!」”
禅院研一当然知道这是苏格兰诗人的传世名言,他没有反驳,只是皱眉。
“……可您的想法太多了,也太频繁了。”
“有吗?”
“我听人说您打算开始研究历史小说,如果说基于现实的取材需要您设身处地的去寻觅……历史一直就存在那里,并没有刻意隐藏踪迹的必要。”
见研一虽然不赞同,但没有完全否认掉自己的主张,清张的胸膛挺得更直了。
简直是想要借助这样的气势一鼓作气,把自己又要拖稿的行为正当化一样。
“我没有刻意隐匿踪迹!”
研一:“……”
可真敢说啊。
“那样的话,请定期向我传达您并未遭遇危险的联络。”禅院研一心里一片麻木。
松本清张想做的事是拦不住的,他已经用行动充分表示了这一点。研一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冷静又专业地控制可能遭遇的风险。
“偶尔、偶尔信号不好也是有可能的。”
——定期联络是不会定期联络的。
“是吗?”
——我们人民编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能联络的话我当然会联络啦。”
——先糊弄过去再说。
两人的拉锯战持续了寥寥几句,最终以禅院研一的退让告终。
“我明白了,这样的话请带上这个。”研一从随身公文包里摸出来一块外观类似降旗的东西,上面画着清张看不懂的黑色符文。
清张接了过去:“这是什么?”
“就当做护身符吧。”禅院研一这样回答道。
***
「这可不像是护身符啊……依事实展开看,说是诅咒的器具也完全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