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季阿娜垂着头道歉,“如果他不觉得我可爱的话,我的异能就不能动了,没办法把新的「玩偶」送给果戈里。”
季阿娜是真的有些伤心,不是因为没有五官而不被认为可爱,而是这样的话有些对不起果戈里。
她已经给果戈里送了五六个听话的「玩偶」,作为礼物的交换,果戈里会带着她一起去找奥列格玩。
季阿娜不敢自己单独去找奥列格,在独处的时候她总是想哭,但是眼泪没有离开躯体的通道,只能堵在心里越来越多。
“什么玩偶?”
季阿娜立刻捂住了嘴,尽管她并没有这个东西。
奥列格抱着一大堆书站在门外,身后跟着之前那个精神不稳定的火焰异能者。
他像抓不睡觉出来捣蛋的学生一样叮嘱他们:“今晚检查的人是费季卡哦。”
“糟糕,被他记上小本本是会被扣面包的!”
两个小孩慌不迭跑了,想赶在费奥多尔抵达之前回去装作已经睡着的样子。
奥列格这才推开门进入到房间里。
昏迷了三天的男人靠在石床上半坐着,显然还没从堪比鬼故事的「我可爱吗」中回过神来。
跟在他身后的异能者一言不在壁炉中点燃了火焰,奥列格扔了几本比较耐烧的书进去,等火焰能自行运转后,异能者颔,沉默地离开了。
“小孩子没怎么接触过新鲜面孔,抱歉,没有吓到你吧?”奥列格此刻说的是日语。
“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毕竟她好像是真的想要一个好的答案。”
接着,男人犹豫了片刻,似乎是在酝酿着话语。
“可以随意提问的,我会尽可能的解答。”奥列格站到了他的身侧。
出人意料的是,他问了一个令人猝不及防的问题:“我……是谁?”
奥列格挑眉。
男人微卷的长搭在肩头,脸上的郁色像是连绵不断的阴雨。
奥列格想了想,把那顶捡来的帽子递了过去:“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身上有轻微的爆碎伤,不清楚颅脑是否也有损害,或许这就是你……不记得很多事的原因?”
他顺口一提:“或许,你的名字是吗?”
“「兰波」……”男人脱口而出的法语印证了奥列格的猜测,“我叫……兰波?”
“这样就有些伤脑经了,本来我是打算向你求助,询问一些外面的事情,不过你完全不记得的话就没办法了。”
“能听懂俄语,会日语,身上携带着法文标注的药剂,日本军警还在现实世界寻找他的踪迹——这样的人可不多。”
奥列格转头,费奥多尔正站在门口。
兰波也跟着望了过去,阴郁的神色没有丝毫改变:“你知道我是谁?”
“你犯了什么「罪」?”
对于外面世界的人而言,这是个非常笼统的说法,效果堪比家长问小孩「说说你哪里做错了?」
通常而言是没有确切答案的,会这样问的家长也只是想要诈出更多自己没有掌握的情报而已。
而在古拉格,这个问题天生被赋予了另外的含义。
兰波一愣,原先空白的脑海逐渐出现电视杂波般的划痕和哗哗声,就在不久前他听过这个问题,虽然不是同样的音调。
那个时候他说——
“我——”他张了张嘴,茫然和痛苦在脸上交织变幻着,“我忘记了。”
在这个瞬间,一种巨大的悲戚从心底涌现出来,失忆的男人搞不清楚原因,只是单纯的被沉重的心情压得喘不过气。
“我忘记了……那对我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比其他被忘记的东西都要重要才对……我忘记了……”
奥列格想阻止费奥多尔继续问下去,今晚试探出来他是异能者,或许是欧洲派去日本的情报员,这两条消息就已经足够了。
兰波的痛苦没有作假的成分,他回答的也一定是被剥夺的,而他应该潜意识知道这一点,却回忆不起来。
可费奥多尔只在他需要贴心的时候才会表露出那一面,现在,他选择顺着线索接着问下去。
“你的异能是什么?”
“我的异能……”
兰波似乎认为有人询问是一种更为高效地找回记忆的方式,于是也尽力回应着。
在他手掌心出现了一个深红色的立方格方块,如晶体增殖般,在六个面上不断衍生出新的方块。
也就是在这时候,兰波周身的空间晃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