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曳缓缓道，“因为我是魔，是天魔。”
“什么！”贺皎皎这会儿却没淡定住了，她惊得叫了一声，凑近了那光团些，“你是天魔？”
天魔，天魔，居然又是天魔。
天魔当真要害百里归山，还是说，天魔当真要害伪灵根？
贺皎皎当即敛了神色，手中法诀捏起。
“你不必害怕，我如今只剩了一口气在这里，也没那个心思真的动你。”江曳一下便看出了贺皎皎的变化，他淡淡道。
“那你为何要害他？”贺皎皎想想也是，如果江曳要杀她，刚刚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问完这句，贺皎皎突然想起了聿风，想起聿风在幽冥海边对百里归山说的那些。
天魔一族的使命……
“与天道相抗，是天魔一族注定的宿命，也是天魔的使命。”
江曳沉声道。
贺皎皎无法理解，“那为何是百里归山？若要与天道相抗，你自己，你们天魔去不就行了？为何要扯上别人？”
江曳开口：“他是难得一见的奇才，是百年难遇的伪灵根还能有如此高修为境界的人，我自知资质与天赋不足，按照天魔一族的惯例，便应当在这世间寻一强大之人，辅佐他、引导他，引他入魔，与天道相抗。”
贺皎皎很无语。
她也不知道这天魔族的是不是都被洗脑得太成功了，一个两个的，脑子里竟只有“天魔族的使命”，哪怕自己做不到，也要拉一个无辜的人下水。
江曳也是，聿风也是。
若不是聿风有人怂恿，百里归山又始终不肯按聿风说的做，想来聿风也不至于自立门户，这会儿应该还是全心全力“辅佐”百里归山完成他们的使命和大业吧。
“怎么别人好好的就要被你们天魔拉下水？他好好修他的仙不行么？非逼得人堕魔？那按你这个说法，活该人家强大？活该人家百年难得一遇这么厉害？”
贺皎皎想着很是无语，便直接说了出来。
也不知道这江曳是不是这么多年慢慢想明白了些，或是那使命在他心里的分量又淡了些，贺皎皎这么一说，他竟也没再反驳。
又是一阵沉默。
“引他入魔……”贺皎皎气过，想到江曳刚才说他来到百里归山身边就是为了引他入魔，“那元清门被灭一事……”
“不错，是我所为。”江曳这会儿倒答得爽快。
贺皎皎扶额，“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背刺？百里归山因为这事有多愧疚多难受啊，白师姐她也……”
“江曳，好，很好。”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石洞的暗处响起，百里归山一袭黑衣从暗处中缓缓走出，走到亮处，影子带着那阴暗的黑色留在了地面上，他的面容逐渐明亮起来，哪怕神色十分沉闷。
他抬起眼眸，走至贺皎皎的身边，对着那光团道：“当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