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你……咕噜噜噜噜……我……咕噜噜……”
冰凉的潭水瞬间将贺皎皎淹没，钻心的刺痛感也同时席卷贺皎皎全身。
她惊诧万分，倒不是因为被人从那巨石上踢了下来，而是泡在这水里的感觉怎么与泡百里归山的药浴一般，浑身如针扎一般刺痛难忍，甚至比那药浴更痛。
贺皎皎立即挣扎着要往水面上游，可脑袋刚一探出水面，脚下却不知又被什么缠住，滑溜溜地。
她赶紧猛吸一口气，再进入水中，却见水底一抹绿影闪过，她的脚踝处已形成了两个漩涡，正被拖着往水深处而去。
“什么……咕……”
她试着运起灵气去破那漩涡，但脚下的漩涡破了，身体别处随即又起了漩涡，就好像是有什么始终缠着她一般。
贺皎皎知道这潭底肯定有东西，不知又是浮瑛折腾出来的什么玩意。
可这会儿她肺部的空气已快用尽，身子又被那东西拖着，便是连再探个鼻子出水面都难。
时间就是生命，贺皎皎不能再跟那东西耗。
又是一掌拍下，贺皎皎这会儿用了大力，脚底的潭水都快给她拍得分道，可只是一瞬，那水流再次汇聚时，刺痛感和缠绕感又来了。
她皱了下眉，再次出掌，潭水再次分开，但也只是片刻又聚拢来。
而在这一次又一次的掌击之下，水下那东西已顺着水流之势制出了越来越大的漩涡，潭水整个搅动起来，将贺皎皎包围。
贺皎皎只道不妙，放弃了攻击水下的东西，仰头想要冲出水面，可此时潭水带来的刺痛感已侵袭了她的每一寸皮肤，缺氧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她根本无力冲开漩涡的层层包围，再摆脱水下东西的缠绕冲出去呼吸。
“闭气诀！”
就在贺皎皎脖颈青筋暴起，脸涨红得不行时，她猛然想起了自己早就背过在水下闭气的卷宗，情急之下她竟忘了要用。
这会想起来，贺皎皎立即运转灵气施展《闭气诀》，缺氧和肺部进水的情况瞬间得以缓解，只余下满身的刺痛感还在折磨她。
但脑子里供氧上来了，人到底是清醒了些，贺皎皎在这碧波粼粼的水下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闭气诀》并非高阶的功法，便是外门弟子，到了练气之境的后阶段也能够修习，何况修仙界能助人闭气在水下如常的法宝灵宝有很多。
若真是浮瑛踢她下水，应当不会只为逼得她急中生智用《闭气诀》吧？
既不是为了逼她用《闭气诀》，那把她踹下来，还能有什么……
只有那已让她麻木而忽略掉的刺痛感了。
贺皎皎抬眸向水面上望去，浮瑛的身影在水面之上慢慢凝结出现，隐约，带着丝笑意。
她知道了。
一下想通，贺皎皎再不在水里挣扎，任由那滑腻的东西缠着她将她往水里带。
她全身心地感受着冰水带来的刺痛，像是每一针都完美地扎在了她的穴位和经脉之上，洗筋伐髓大抵就是如此。
贺皎皎缓缓向水下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