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皎皎吼完这一嗓子,囚仙牢内一片寂静。
一道明光闪现,紧接着,一道清脆的玉石撞击声响起。
打破了众人的惊诧。
大家纷纷倒抽一口凉气。
明光之后,白如纯的身影出现,她似乎是趔趄了一下还没站稳,束上的一根玉簪滑落,跌在了满是泥泞的地面上。
玉簪瞬间被泥水沾上,无瑕的洁白上灰灰一片。
白如纯微张着樱桃小口,眼眸轻颤,清冷绝美的脸上透露着一丝惊异,静静地看着前方套着百里归山身子的贺皎皎。
“师妹?你怎么来了。”
还是温长宗先反应了过来,他没顾得上去消化贺皎皎那语出惊人的一句,上前一步替白如纯捡起簪子,净物咒一念,玉簪上的泥水顷刻消失不见。
他把玉簪递给白如纯。
白如纯这才眨了下眼,敛起眸中丝丝伤悲,道了句“多谢大师兄”。
她翻手将玉簪收入了袖口之中,没再簪入丝里。
“我,我见诸位迟迟未出囚仙牢,有些担心,便进来看看。”
她本是随着青阳子等人一块儿来的囚仙牢,临进牢前,青阳子道囚仙牢外不能没人看着,便嘱咐她和其他两名内门弟子一块儿在外看守。
“如此。”温长宗应了一句。
白如纯私自进来并不是什么大事,青阳子也未表态,温长宗重新开始消化贺皎皎那句话。
程十鸢早等着继续盘问贺皎皎和百里归山,见温长宗不说话了,她大声问道贺皎皎:“你说你心仪贺皎皎?”
白如纯的身形颤了一下。
贺皎皎隐约嗅到了一丝有奸情的味道。
但她见事已至此,也顾不上百里归山想用眼刀嘎了她,只能硬着头皮答:“不错,本座就是心仪于她。”
白如纯的身形又颤了下。
百里归山眼里的寒意也愈浓烈。
程十鸢大笑,“我就知道你们没这么简单!还说没有勾结呢!”
贺皎皎扭过头不去看百里归山,她没有感觉到百里归山在捏她的神魂。
而这时百里归山的传音入密也来了,“本座心仪你?你最好能给本座圆回去,倒是要看看本座心仪你什么。”
贺皎皎脑子飞运转,把她从前看过的小说、电视剧狗血情节都想了一遍,抬眸,正巧对上了青阳子审视的目光,她的心反倒平静了些。
“本座是说心仪她,可没说她也心仪本座啊。”
程十鸢“哼”了一声,显然不信贺皎皎的说辞。
贺皎皎已然打好了腹稿,她继续说:“对,那日她莫名其妙地跌进了这囚仙牢,弱小却又坚韧,面对本座临危不惧,一下就引起了本座的注意。”
贺皎皎想,这个开篇,也还算可以,有点那霸总文学的意思。
见众人脸上的表情纷纷开始变得奇妙,她清了清嗓子,又继续。
“本座,本座曾叱咤天下要啥有啥,后又在这暗无天日的囚仙牢里干熬两百年,方才明白了平淡与真情的重要。她这一届小女修,自己柔弱不堪,又明知本座的恶名……”
百里归山瞪了她一眼。
贺皎皎当作没看见。
“又明知本座的恶名,却还是对本座的境遇起了怜悯之心,苦口婆心劝本座向善不说,还愿意变花给本座看。”
贺皎皎说着说着竟想起了她原身还有这一出本事,遂赶紧将这出编进了她的说辞之中,心里直觉得自己聪明,颇有些创作天赋。
她看向众人,眼底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悲戚与愁思。
“两百年,两百年!日日夜夜,本座看的都是这晦暗无比的泥泞地牢,牢外的阳光是什么样,那些云彩、花草的颜色又是什么样,本座……几乎都要忘了。”
说着,她猛然看向一脸鄙夷的百里归山,“但是她!是她重新把那抹色彩带到了本座面前!是她让本座枯萎的心重新燃起了活着的希望!哪怕本座此生此世都不能再出这囚仙牢,本座亦觉得这样的生活还有希望!”
贺皎皎用上了那演讲的势头,说得是情感充沛,只差没有声泪俱下。
她甩了甩头,做出一副悲愤的模样,“可到底是本座贪心,贪恋这一丝丝的温情,反倒害苦了她。”
程十鸢适时捧哏,“害苦了什么?”
贺皎皎“诶↗”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