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无奇怔怔地站着,望着混乱不堪的拱门下,不由艰难地吞了口唾沫!
霸刀岩的弟子,实力的确算不得太强大,实际上只是杜海一个人在撑着而已:只有四个武师,其中大师兄、二师兄和十一师弟都不在山上,此时在山上的,只有二星武师程无彪。
这样的修为,若说胜不过其他势力的强者,比如试剑府的亲传弟子们,熊无奇是相信的;但几十个武士连一个九岁小孩都杀不了,这简直就是不可能!
然而这不可能的场面,此时正在他面前展现着,不由得他不相信!
秦冲已将那络腮胡子提了起来,就像提着一扇门板,劈头盖脸朝着拱门下众人砸过去,直砸得那群乌合之众哭爹喊娘,狼奔豕突的,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三师兄,咱们,咱们要上去吗?”
身后有人怯懦地问了一句,惹得熊无奇一扭头便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是瞎子吗?咱们冲过去,除了让场面更加混乱,难道还有别的作用?说话之前,能不能先动一动猪脑子?”
熊无奇不由暗暗得意,嗯,这个理由不错,老子不是不敢冲上去,而是怕把场面搞得更混乱,反而更加抓不到那小子。就算师尊责问起来,老子这理由也说得过去了!
说话那人却没有被他所说服,低声道:“可是我怎么看着,这小子像是力气要用完了?”
熊无奇心里咯噔一声,若是这小子的力气真的要用完了,倒也许还是一个机会呢!
仔细看去,但见秦冲抡着那络腮胡子,力道仍然充足,仍然是当者披靡;但仔细看去,却似乎并没有他用拳头时的那种霸气:难道,真的是他的力气要用完了?
熊无奇不由在心底暗暗琢磨,脚下也不由自主地往拱门下移动了两步。
却见秦冲猛地大喝一声,竟把那络腮胡子给扔了出去,撞翻了两三个人;秦冲则一捏拳,左一拳,砸飞一个;右一拳,又打倒一个;再飞起一脚,两个壮汉又哀嚎着倒了下去!
那股一往无前的霸气,在他挥拳的一刹那,便似乎又回到了他身上!
原来秦冲自己也现了,他只要不用拳头,哪怕提着络腮胡子这个庞大的“武器”,他也找不到那种霸气十足的感觉,似乎总是束手束脚的,打起来,心里总是不得劲!
只有用拳头的时候,他才能找到那种感觉,才能所向披靡!
“好小子,老子这山上这么多人,反倒被你一个小家伙给镇住了,简直荒唐!”
大喝声中,一个瘦小的身形从天而降:居然是杜海,他竟然亲自来了!
拱门下还是乱糟糟的,外围的人们忙着向杜海行礼,内圈的则还是如无头苍蝇一般不知该如何是好;秦冲趁着这股乱劲,手脚并用,又打倒了几个。
却见杜海一落下地来,伸出鹰爪似的双手,噼噼叭叭,接连把十几个师兄弟扔了出去!
转瞬间,原本蚂蚁窝似的拱门下,便清静了何止一半!
秦冲抬起头来,杜海已经站到了他面前,就在拱门下负手而立。
他身边,原本挤作一团的众人都被扔出去了,只有两三个,畏畏缩缩地躲在他背后。
而在秦冲背后,一看到杜海落到拱门下,熊无奇便一马当先跑了过来,大刀便仗在胸前,而他身后的其他人则把山路挤得水泄不通,显然是断掉了秦冲下山的路!
其他时候可以猥琐,但师尊既然回来了,那又岂能不奋勇争先!
秦冲的脸色变了:往前,是他无法逾越的大山杜海;往后,则是一堵厚厚的门墙!
这下子,这小家伙终于无法逃脱了吧——难道他还能从天上飞出去不成?
但秦冲并没有半点惶恐,似乎他并没有前后受敌,而是在空旷的草原上一般。
“你明明已经逃脱了,却还上来,还把这柄剑捆在背上,这是为什么呢?”
杜海其实比秦冲高不了多少,但他负手而立的样子,却像是一座大山。
秦冲嘴角一扯:“其实我已经逃脱了的,但我突然想起,有一句话,没有告诉你!”
“哦?”杜海淡淡一笑,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是关于纯金梳妆箱么?你终于想起来了?”
秦冲笑着摇摇头:“不是,是关于凌义寒舅舅的。我想告诉你,我会为他报仇的!”
杜海目光一缩:“看来你已经看到他了,你摔下刀剑崖,就是被他救的吧?可是他难道没有告诉你,你舅舅我的一只脚已经迈入了灵境?还是你居然傻到自己寻死来了?”
秦冲脸上没有表情,双眸中却满是熊熊的怒火,两只小拳头死死地捏着,咔嚓咔嚓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