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开始熬鹰了,霍去病的两只眼睛里都在冒着小星星,他蹲在一只特制的笼子前,瞅着里面的七只老雕嘿嘿嘿的笑个不止,听上去挺瘆人的。
金雕是天空之王,何等的骄傲。
此刻,这七只老雕凶狠的盯着霍去病,时不时的,猛扑上前,用其粗粝而锋利的爪子,愤怒的撕扯网罗住自己的绳网,出一声声凄厉唳鸣。
它们挣扎着,用其尖锐的弯喙,想去啄一下眼前这少年。
很快的,老雕们的爪子、嘴角和脖颈等处,血迹斑斑,加上它们浑身倒竖起来的羽毛,看上去还真有点令人惊心动魄。
这些情况,杨川早已告知,所以,霍去病根本就不在意。
他只想要几只属于自己的金雕,就像杨川那样,就算去田里看看割过两茬的苜蓿芽了没有,都是那么的拉风,前面有豹姐开道,头顶六只傻雕盘旋……
、啧啧,想想就让人生气啊。
“雕甲,雕丁,你俩休要闹腾了。”
“还有雕丙,你莫要把爪子弄伤了啊你个傻雕!”
在给傻雕‘起名’这件事上,霍去病很是鄙视杨川,听听那厮给自己的六只傻雕起的破名字,什么雕一、雕二、雕三,简直不忍卒听啊。
所以,霍去病深思熟虑后,给自己的七只金雕命名为:雕甲、雕乙、雕丙、雕丁……
十天干,十二地支,以后若能孵出小雕,还可以天干地支结合起来,加上数字编号,差不多能无穷匮也,想想就挺有文化的。
“雕儿,别挣扎了,你们就从了某家呗。”
“以后跟随某家横扫天下,吃肉喝酒,醉卧沙场,封候拜将……”
就在霍去病对七只金雕‘谆谆善诱’之际,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吵吵嚷嚷的,似乎有数百人涌入杨川的庄院,这让他甚是烦躁。
于是,他隔着窗户怒吼一句:“都给耶耶闭嘴!”
“哎吆,还挺霸道啊?”
一名身穿华美衣衫的俊俏少年‘啪’的一声打开一把绢扇,作势在面前扇了几下,皮笑肉不笑的扬起脸来,对着木楼二层的窗户喊道:“杨川小贼,还不下来受死!”
堂邑父手提一根丈八马槊,脸色阴狠:“你们,都滚出去。”
那一群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倒也识货,看着这個壮硕如半截铁塔的匈奴人,纷纷侧目,差不多都是绕着走路,有七八人打算冲上木楼。
“任何人,不得踏入木楼半步。”堂邑父将马槊横着提在手里,挡住那些华服少年。
眼见得木楼唯一的入口被堂邑父堵上,那些华服少年纷纷转头,看向后面的那辆极为奢华的大马车。
“杨川小贼在楼上?”
马车的门帘被掀开,露出一张白生生、俊俏俏、粉嘟嘟的脸,似笑非笑的瞅一眼堂邑父,便不再理睬,而是十分优雅的勾一勾手指:“那个谁,苗老四,带人上去,将杨川小贼捉来见我。
至于这个匈奴人嘛。
杀了算了,一个狗都不如的家伙,竟敢挡在本公子面前……对了,这是三枚钱,就当是赔命的罢。”
不得不说,马车上这青年男子的声音极好听,如果杨川在场,一定会骂一句‘窝草,男中音小鲜肉’;不过,在堂邑父眼里,你算个屁。
我家小郎君,比你狗日的俊俏一万倍!
就在堂邑父心中如此作想时,一名黄脸汉子将三枚钱币随手丢过来,在地上‘叮当’作响:“这是你的卖命钱,等会儿你带到那边去吃酒。”
这汉子身材不高,脸色焦黄,干干瘦瘦的,两只眼睛却如鹰隼一般阴沉冷漠,他左手捏着腰间的剑鞘,右手握住剑柄,大踏步向堂邑父走过来。
陡然。
二人相距五步左右时,黄脸汉子一声低喝,腰间长剑已经拔出,如同一道白森森的匹练般骤然向堂邑父的脖颈处刺了过来。
与此同时,一声轻微的机括响过,这人腰间的剑鞘内,竟然射出一蓬蓝汪汪的玩意儿。
暗器。
这黄脸汉子明着一剑刺出,实际上,他的那个鳄鱼皮剑鞘里却另藏玄机,竟是一个阴人神器,这让堂邑父愕然不已。
这狗日的,怎么跟我家小郎君一个德行……
情况紧急,堂邑父根本就来不及想清楚,加上他本就是手脚比脑子快的那种人,只是转念间,便是一个侧滚,手中马槊从下而上,犹如一条毒蛇般骤然刺出。
堂邑父终究还是没有避开毒针,腿上微微一阵刺痛,却是有七八枚毒针射了进去。
不过,他手中的马槊却一下便要了那黄脸汉子的狗命,直接洞穿其咽喉;堂邑父暴喝一声,手腕一翻,那汉子的尸身便被高高挑起,就像一条死狗那般,‘嘭’的一声砸在十几步外的黄泥地面上,微微抽搐两下,便死掉了。
堂邑父站起身来,只觉得小腿上一阵酥麻,心中恼怒不已:“尔等,不准上楼!”
这一场打斗,不过三两个呼吸,便有一人横尸当场。
看着威风凛凛的堂邑父,再看一眼已然死透的‘苗老四’,那一群华服少年和一众部曲、仆役呆住了。
就连马车上那名俊俏美男子也一脸愕然,口中叱骂道:“苗老四真是一个废物,连一个匈奴人都打不过,死了活该。”
“匈奴人中了毒针,你们一拥而上,将其剁成肉泥!”
数百部曲、仆役闻言,一声喊,竟是人人拔出腰间兵刃,毫不犹豫的向堂邑父扑杀而来,这嚣张劲儿,一看就十分的熟练。
堂邑父头脑一阵眩晕,心下惊疑不定,但却毫不犹豫的向前跨出一大步,手中马槊猛的挑出,便将冲在最前面的一名汉子戳死当场。
“杀!”
“弄死这匈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