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梓悅來勁了,「說來聽聽,讓我……給你分析分析。」
千羽依舊神色冷漠:「不必了。」說話時,甚至連步子都邁的更大了。
梓悅語重心長:「千羽啊,大人也是好意,你以後在我梓悅身邊,可不是一天兩天,你有一點點心事就往自己心裡藏,藏多了,可是會生病的。」
千羽唇角傾斜,道:「大人如此愛排憂解難,難怪難怪能交到那麼多的藍顏知己。」
梓悅:「怎麼,你羨慕啦?無妨無妨,大人我可以傳授點經驗給你……」
千羽腦袋一扭,兩步就走在了梓悅前頭。
梓悅忙在後面追:「別走那麼快啊,等等大人我。」
太陽鋪撒在綠油油的原野上,兩道身影穿梭在綠野叢中,你追我趕,漸行漸遠。
昨晚是個不眠夜,故而,今日白天,梓悅便沒了昨日的精氣神。
雖為鬼官,但也是一城之主,梓悅手下眾多,所以她才又機會在這安靜的晌午,開始犯迷糊。
不得不說,如果可以上午不處理一堆鬼民紛爭的話,她可能還沒有這般困,這被上午那些喧鬧的鬼鬧過以後,下午梓悅就開始眼睛耷拉了。
「神明保佑,希望我肚子裡是個男孩……」
「神明保佑,我能嫁出去出去……」
「神明保佑………」
逐漸了,梓悅已經聽不清耳朵內嗡嗡嗡的說些什麼了,直接兩眼一個,撐著腦袋進入夢鄉。
幫梓悅整理民願的千羽看著梓悅的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晃蕩,再到現在完全不動。
千羽走了過去,眼神有些無奈,又有些哭笑不得。這手還能牢牢的攥著筆,並且不讓筆尖落在紙上,真可謂是人才了,不知道有多大的毅力,才能保持這樣的動作不動。
千羽蹲下身子,一手拿住筆端,一手輕拖住梓悅的手腕,想偷偷的將筆取下來,誰知,筆被梓悅攥著絲毫不能移動。
被動筆的梓悅還突然睜了眼,腦袋支棱起來,道:「我就睡一會,就睡一會。」儘管眼神依舊迷離,但動作卻是很突然。
千羽見梓悅醒了,乾脆開口:「這裡風大,大人回去休息吧。」
被千羽這麼一動,梓悅瞌睡蟲還真的就去了一半,搖搖頭,道:「算了,不睡了,對了,你來了也有一頓時日了,今晚你陪我去勾魂。」
這突如其來的學習任務令千羽很驚訝,但更多的是欣喜,然後點點頭:「是。」
*
漆黑的夜晚傳來幾聲烏鴉叫,淒涼可怖。
飄渺的霧氣在月色下瀰漫,冷風穿過槐樹枝葉縫隙,發出鬼魅低語般的「沙沙」聲,天空半輪銀月逐漸被烏雲遮擋。
寬敞無人的街道上,樹葉翻飛,漆黑朦朧的夜色中,一點微弱燈光在隨風搖曳,詭異懸在空中飄飄蕩蕩。
寂靜的夜裡,響起了打更聲。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一聲聲的,聲音越來越近,一位坡腳的大爺穿著一聲粗布麻衣自薄霧中走來,剛才那飄蕩的燈火,是他手中隨風飄揚的燈籠。
風「嘩啦」一聲捲起枯葉,枯葉飛舞一不小心撫過老人袖子上卷露出來的結實胳膊。
「哎呦!」打更人驚呼一聲,猛的低頭看自己的胳膊,倒三角的灰黑眸子又掃了眼四下,見沒有什麼異常,才緩緩吐出一口氣,一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念念有詞:「神佛保佑,鬼怪勿擾,神佛保佑,鬼怪不侵。」
然後,繼續一步一扭的向前走。
人多的地方已經敲過棒子了,就剩下一這些偏僻的地方還沒有敲棒。
比如此刻郊外的乞丐坡,哪裡蝸居的乞丐多,但是同時的,也鬧鬼。
一座半塌的烏黑宅院,燒得連牌匾都不見了,門口一顆粗大的老槐樹,按理說,這樣的廢宅定是乞丐留宿的寶地,但這裡是一個人都沒有,因為此處,鬧鬼。
此時打更人即將路過的,便是這鬧鬼之地。
打更的每次都是最後走這頭,走到這都是在宅子最遠的對面街頭晃一圈便立馬溜之大吉,但今日這個打更的,好像比之前那幾個要敬業一些。
薄霧之之中,那點微弱的光亮逐漸靠近老槐樹,梆子聲沉悶悠長,那老大爺的聲音沙啞卻又洪亮。
破敗宅院的石階前,一抹白色淺淡身影飄渺的立在一側,冷風一陣,那白色影子下擺怪異的飛揚了起來,那影子下半部分居然散出一層白霧。
遠遠的,那老大爺驚得眼睛瞪大,猛吸一口氣,慘白的嘴唇哆哆嗦嗦,「鬼…鬼,鬼呀!」
那「鬼」聞聲先是扭動著腦袋,之後轉過身子,那老大爺更是瞎得魂不附體,手裡的東西掉了個乾淨,轉身就要逃離,但兩條腿卻不聽使喚,槐樹下土面凹凸不平,一腳沒邁穩便摔了個狗啃泥。
「你…你別過來。」那大爺哆哆嗦嗦的指著向他「飄」來的白色虛影,見那虛影度絲毫不減的向他靠近,他又慌張立馬跪下,寬大的褲管下,兩節木頭做的假肢露了出來,那大爺把腦袋磕的「噔噔噔」響,雙手合十的苦苦哀求,「放過我,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女兒還在家等我呢。」
「老伯莫怕,我是人。」一聲清冽帶笑的男聲在大爺頭頂響起。
那大爺一抬眼,見眼見確實是一雙清晰的鞋子,再看那男子一身白衣外面罩著一層白紗,難怪剛剛風一吹,他身邊就起白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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