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夏澤說:「小霜你留下。」
陳瓦霜:「……」
第63章分別
陳瓦霜跟夏澤哥哥並沒什麼感情,一向?維持表面上的友好。
夏澤是個很有手腕和野心的人,父母離他跟隨母親生活,夏凝去世時他已經大學畢業,在自家公司工作。得知陳慶媛要收養陳瓦霜,他第一時間?便要求養女將?來不?能繼承公司股權,也不能繼承夏傑名下的股份財產。
不過這是他的正當要求,沒什麼可?指責,夏傑也看重血緣,便答應下來。
這次見他這麼嚴肅,夏傑雖有些疑惑,仍舊鎮定地問:「出什麼事了?」
夏澤坐在餐桌邊並?沒有動筷,只是看著父親說:「6家的一個姐夫找到我,跟我說了些事。」
一聽到「6家」,陳瓦霜驀然沉頓,果然,今天莫名其妙的心慌不?是沒有原因的。
夏澤的目光落在陳瓦霜身上,很直接地開口:「小霜的事,6家有人去她老家調查,結果查出她的親生父親是個殺人犯。」
陳瓦霜咬了咬唇,看著夏澤冷峻的面龐,聽見他問:「她的身世,你們知道嗎?」
夏傑沉靜地道:「我們也是剛剛才得知,但沒想到他們居然這麼快就去查了。」
「接下來是他家堂哥晉升的關鍵時刻,這個當?口不?能節外生枝,所以很多?關係都得先?做好背調。」夏澤分析,「我琢磨這次有個很強勁的對手,候選人的弦都繃著,不?能被?對方抓到一點兒把?柄做文章,才這麼快去做背調。所以現在小霜跟6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夏傑嘆了一口氣:「還?能怎麼回事,公子少爺根本不?在乎家裡的意思,為了感情不?管不?顧。」
陳瓦霜聽見這些話,只能沉默以對,陳慶媛打斷道:「小霜去給你哥倒杯水。」
等她把?水杯端過來,送給哥哥,夏傑正問:「他還?跟你說什麼了?有什麼指示嗎?」
夏澤道:「說得很隱晦,但我琢磨是這個意思。」
「嗯,說說看?」
「他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君子也不?應讓人立於危牆之下。」
這話其實很明朗了,至少這一次,陳瓦霜聽得十分明白。
夏傑的手肘撐在餐桌,雙手交握著,冷靜地思考道:「可?是6家的小少爺那脾性,誰能攔得住他來找小霜,鬧起來還?真是不?好說。將?來萬一落選,不?得算到我們頭上?」
夏澤道:「我來的路上想過這點,覺得最穩妥的辦法?是讓小霜出國。6家的姐夫也委婉提醒過,他剛退役,出國很麻煩。」
出國……陳瓦霜的手不?由自主地發抖。
「到國外學習兩年,等那時局面早就穩定了,不?管他是升是降,還?是維持不?變,都跟我們家無關。」夏澤說道,「哪怕受到了針對,我們家也能撇得清。」
「嗯。」夏傑沉聲點頭,「這是最好的辦法?。」
夏澤這時放鬆了一些,拿起公筷,給陳瓦霜碗裡夾菜:「小霜你才19歲,學業要緊,夏家好了你才會好,要懂事。」
餐桌上的氛圍也變得鬆快了許多?,夏傑說:「先?吃飯吧。」
陳瓦霜一直沉默地聽著,她食不?知味地捋了一下夏澤的意思,就是讓她出國,不?要再跟6叔叔往來,以免她的身世落人口實,影響了他們家。
連日?來的惴惴不?安,在這一刻變成了心如死灰,在各種利益面前,她的個人感情是那麼微不?足道。她跟6叔叔,本來就該是兩個世界的人,不?應攪和在一起。
夏傑邊吃邊問:「出國留學的事,夏澤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去美國還?是歐洲好?現在申請還?來得及上秋季的學嗎?」
陳瓦霜忽地抬頭看著爸爸:「那要不?,去俄羅斯吧。」
三個人的目光都看向?陳瓦霜。
「俄羅斯什麼學校?」
陳瓦霜也很驚訝於自己?的冷靜,或者說冷漠,她面無表情地道:「聖彼得堡戲劇學院,它跟我們學校有個合作辦學項目,兩年在那邊學習,兩年在國內讀。7月份就開始報名了,不?知道現在能不?能再報名。」
國立聖彼得堡戲劇學院,去年改名為俄羅斯國立舞台藝術學院,但大家還?是習慣叫「聖戲」。這是歐洲最古老的殿堂級藝術學院,陳瓦霜很早就聽過它的大名。報名伊始,輔導員也問陳瓦霜要不?要去留學,畢竟她的學習能力班裡最強,但她當?時留學的願望並?不?強烈便拒絕了,連家人都沒說。
說來說去,她也有不?想離某個人太遠的私心。可?是現在……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可?說?
陳慶媛擔憂地問:「可?是你會講俄語嗎?」
「不?會也不?要緊,這種辦學模式雖然是俄語老師授課,但是配有中文翻譯,我們學院的同學過去不?用讀俄語預科,畢業能拿兩所學校的雙文憑。」
聽她描述完畢,夏傑說:「聽起來是不?錯,夏澤你吃完飯找人打聽一下具體情況,我記得你於叔叔家裡有人在戲劇學院做行?政。」
夏澤點點頭:「我待會兒問問。」
「……」
事情發展就是這麼猝不?及防,讓人完全做不?了心理準備。躺在床上,陳瓦霜睡覺時消化了一下他們吩咐的那些話,陳瓦霜並?不?難過,也不?悲傷,只有一種很深的無奈,就像是一個普通人面對火山爆發、洪水滔天時,只會產生深深的無力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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