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地方不一样，这里是星夜城，这里处处充斥着暴力犯罪，人性的卑劣和丑陋在这里展露无遗。
还有那个孟天博，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能残忍虐杀的畜牲，绪绪要是长期生活在这样一个充满了负能量的地方，他都不敢想象他会变成什么样。
“所以绪绪……”宋遥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恳求，“就当爸爸求你了，跟我回去吧。”
宋绪愣了愣，刚才那一瞬间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虚，他甚至想到了宋遥会不会已经知道他是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
没想到，宋遥是因为担心他，担心他回到了过去那种自我封闭的状态。
回过神后，宋绪微微地叹了口气，闭了闭眼，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说道：“老宋，对不起……”
这一刻，除了这句对不起，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他无法答应宋遥的要求，还因为他占据了他孩子的身体，享受了另一个人的本该拥有的人生。
明明现在他应该毫不犹豫地想方设法杀了孟天博替季星辰报仇，但却因为他的私心要把这件事往后挪。
现下他除了抱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宋遥对上他的眼睛，有片刻的失神，“……绪绪，你……”
这个眼神太深太复杂，又是那种看不清猜不透的感觉，总是让他觉得似乎下一刻就要失去绪绪了。
宋绪眼神愧疚，“老宋，我……”
“好。”宋遥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语气认真地看着他说道：“爸爸答应你，绪绪，我从没怀疑过你要复仇的决心，我只是担心你的状态……”
说到这里，宋遥顿了顿，“爸爸一直都尊重你的决定，并且无条件支持你的行动，既然到了现在你还是坚持，那爸爸也不再为难你了。”
“老宋……”
“好了。”宋遥拍了拍他的肩膀，勾起了一抹淡笑，温声道：“我们父子之间，不需要抱歉，更不需要谢谢，只要你能好好地回来，我就心满意足了。”
绪绪的眼神说明了一切，事已成定局。
他不想让绪绪为难，不如放他去，让他自己去做吧。
宋绪突然抬起头，一动不动地看着。
“绪绪？”宋遥有些疑惑的摸不着头脑，“怎么了？有什么想问的事情吗？”
他应该没有什么事瞒着绪绪吧？
宋绪定定地看着他，内心触动不已，半晌后，他低声沉沉地开口道：“爸……谢谢你。”
“绪……你刚才说什么？”宋遥一脸震惊地看着他，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喊我什么？！”
宋绪认真地看着他，唇角轻起，逐字逐句地说道：“真的谢谢你，爸！”
绪绪喊他爸爸了？！！
宋遥呆呆地站在原地，满脸空白，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个称呼。
十几年了，这是第一次，绪绪喊他爸爸！
宋遥怔怔地看着他，不知不觉间，早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