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不知智圆为何突然问起河对面的事情,但显然他昨天没找到他们师徒,怕是过河去了。
不知道他现了什么,有心再想打听,智圆却收了话头,反而问起燕回炼药的事情。
这个话题就太敏感了,智圆忙解释:“这几个孩子要修炼内力,辅助些药丸药浴大有助益,我手头有几张药方,有些当年兰鑫也曾用过,燕掌柜若是能帮忙炼出药丸来,我就不用去求那些御医了。”
燕回松了口气:“开药铺的哪有不会炼药的,我家祖上世代经营药材,也出过些能人,可惜到我手里,家道中落,许多家族绝技都失传了。
“不过一般药丸我还是能炼制的,我们药铺这些成药都是自己炼制。大师不妨把药方拿来我看看,我琢磨着看能不能炼出来。”
燕回这番话当真毫无虚言,想当年药王谷虽不出世,其医术药理却天下无出其右,否则也不会招来那灭族之祸了。
智圆丝毫未察觉燕回语气里的悲伤,他更没想到今天这一趟先后两次戳了这对师徒的心窝子。
智圆欣然道:“那敢情好,下次我会将药方和药材一起带过来。”
转头细细打量着药铺,叹道:“这地方还是太逼仄了,我也不想他们习武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可这接下来许多事情就不好办了。”
镇国公府毕竟是他借住的地方,他可以毫不介意将人接进府里传授武功,但还是要顾及镇国公全府的感受,智圆有些后悔这些年太过随意,没能在京城置下自己的产业。
燕回明白他的意思:“还有一个麻烦事情,几个孩子一直听话瞒着家里人,以往来我们药铺前都要先把活干完了。真要好好习武,怕是没那么多空闲。”
阿程倒是积极:“不如我们药铺把他们都聘过来做伙计,每个月给些月钱,他们家里就不会为难他们了。”
燕回气得拍他脑袋:“这么家小药铺,聘这么多人,人家还不知道我们在后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转头太子和承恩侯府又要盯上我们了。”
智圆却道:“这也是个法子,我想法子聘下他们就是。还得找个地方,有个正经营生才好,不能让人起疑,一旦传出去我在京城授徒,怕是那些大户人家的阿猫阿狗都要扑过来,平添不少麻烦。”
这半拉子师父当的,不仅要给徒弟工钱,还要操这么多心,智圆也有些烦躁。
燕回劝他:“这事不急,慢慢来,这习武怕是一两年都难见成效的,大师不必在乎这几天功夫,不如等兰大人回来,让他帮着出出主意,兰大人在京城人脉广,这些事情于他来说就是举手之劳。”
智圆一听,不烦躁了,确实如此,有个那么好用的徒弟不用,多可惜啊。
至此智圆不再多待,告辞离去,约定过几日再过来。
目送智圆身影消失在街角,师徒二人才对视一眼,燕回神色肃穆:“智圆好像在山里现了什么。”
除了那个山洞里的秘密,他们师徒倒是没留下什么破绽,可一旦那山洞被智圆现了,怕是很快又要疑心上他们了。
阿程嗫嗫道:“当时走的急,好多东西没来得及收拾,里面还有不少吃食,少许药材、被褥,关键里面还放着我们的几套衣服。”
明眼人一瞧便知道那是一大一小两个人的服饰。
阿程随即宽慰师父:“那小洞我当时填得挺严实,那蟒蛇又在里面呆了好些日子,里头邋遢得紧,他应该现不了。”
燕回摇摇头:“那山洞不是秘密了,兰鑫一定跟他说过,他找到那里一点不奇怪。他或许现了些什么,不过那小洞应该还没暴露,否则以他急躁的性子,绝对会忍耐不住。
“他今日来药铺,是担心我们两个出事,现在见我们好好的,怕是明天还要进山去查一查了。我们不能侥幸,现在还早,我今晚就进山,把那洞里的东西全毁了。”
阿程忙道:“我和师父一起去。”
燕回摇头:“不必,我去足矣,家里不能没人,晚上有人过来,你找个借口应付了。”
阿程只得同意,将前几天偷偷拿回来的夜明珠从墙洞里掏出来交给师父。
燕回若无其事地出了门,往南城门而去。
到了南城门附近,燕回走进一偏僻的巷子,戴上了人皮面具,又换了一身装束,立刻化作了一个老农的模样。
燕回在杂货铺里买了个背篓和一把铲子,在城门关闭前出了城,趁着夜色施展轻功奔向南山。
不得不说,自家祖传的还魂丹功效确实奇妙,燕回自服食还魂丹后,筋脉渐渐修复,散布在四肢五骸中的内力日渐回归到筋脉中。
这段时间里,不仅阿程在潜心修炼,燕回也从未懈怠。
感觉自己的功力正慢慢恢复到巅峰时期,只是要想再有寸进就十分艰难了。燕回倒是没有丝毫遗憾,反而无比庆幸自己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进入山林,燕回跃上树梢,在林间跳跃腾挪,不时惊飞栖息的夜鸟。
燕回毫无顾忌,全力施展轻功,那久违的酣畅淋漓的感觉泛上心头,让燕回几乎湿了眼眶。
只花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燕回便来到了山洞前,仔细聆听了下周围动静,确认山洞里没有任何活物,燕回才纵身跃上洞前台阶,从怀里掏出夜明珠,掀开洞口藤蔓走了进去。
几个月未来这个山洞,原本像家一样干爽洁净地方,此时散这浓浓的腥臭味,地上到处是碎骨残骸,实在看不出这里曾经有人居住过。
燕回着实想不明白智圆究竟在这里现了什么。
走到那个小洞的位置,燕回未现任何被人挖掘过的痕迹,当初杀蟒蛇时,阿程独自将这个洞堵住,确实费了一番功夫。
然而毕竟和天然洞穴不同,此处的泥土与周围的山石明显不一样,真要有心来查,这山洞很快会被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