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都抓回去,应天府大牢更住不下了。
待看到人群中缓缓站起来的兰鑫,更是目瞪口呆。
肖尧反应过来,讪讪道:“哦,兰大人不算的。”
周昌自觉今日怕是闹了个乌龙,也不理会肖尧在旁边嘚吧,忙走到兰鑫身边询问。
兰鑫将事情经过大略说了一遍,旁边掌柜的、虬髯大汉和几个孩子不时插嘴补充,再看到躺在板凳上生死不知的孩子,周昌心头大怒。
自己忙的脚后跟都着不了地,却被这等狗屁倒灶的事情牵着鼻子走,堂堂当朝三品大员被一纨绔愚弄,瞬间觉得颜面扫地。
兰鑫深有同感,今日一直不走便是等着应天府的人过来,好好收拾下肖尧这个纨绔。
没想到周昌亲自来了,倒是省的费口舌,于是很快与周昌唱起了双簧:“周大人,你那大牢里二百多个疑犯的家眷是否都要连坐,以疑犯论处一起抓起来?”
周昌道:“自然不是。那些疑犯目前我们也在筛查,无辜者今日下晌就会被无罪开释。”
兰鑫又问:“那今日肖公子举告的刺客同党一事,可有实证?”
周昌道:“纯属肖公子一面之词,并无实证。”
兰鑫哪肯就此罢休,又指着小蛮道:“那这当街伤人一案又该如何判罚?”
周昌道:“本该杖责八十,判流放之刑。念其一片孝心主动出门寻凶,且非故意伤人,酌减杖责四十,并赔付伤者纹银千两。”
周昌也是无奈,肖尧若是被自己关进大牢,恐怕过不了一个时辰便会被人保了出去。
盖因其祖母乃当今大长公主,皇上的亲姑母,虽已去世多年,余荫犹在。
其母亲更是承恩侯府的二姑奶奶,皇后的亲妹妹。
他和兰鑫虽说不惧强权,却也不能不知变通,与其空忙活一场,不如快刀斩乱麻,也为那孩子捞点实惠。
茶馆内一众人等皆没想到短短时间内出现这么大的反转,掌柜的等人均一脸喜色,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都觉这两位大人处事公道,着实痛快。
而那肖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活了快二十年,何时吃过这样的大亏。
知道今天恐怕是触了眼前两位大人的霉头,不觉有些后悔,早知如此该遣人回家报信的。
肖尧愤恨至极,大声叫道:“我舅父尸骨未寒,两位大人便包庇疑犯,还要治我的罪。本公子誓,定要去皇上面前状告你们。”
兰鑫冷冷道:“你当街纵马伤人,差点出了人命,事后不去善后,反倒诬告围观之人。到了皇上面前恐怕就不是四十大板了。”
肖尧顿时语塞,兰鑫说话他还不敢不信。
周昌也恐夜长梦多,瞪了一眼身边衙差:“还不行刑?”
又指着肖尧的随从道:“今日那千两纹银不拿出来,再打你们主子四十大板。”
随从一听腿都软了,八十大板,那是能要人命的。不顾肖尧怨毒的目光,从他怀里取出一叠银票数了两张递给周昌。
周昌接过银票,犹疑了一下递给了掌柜的:“麻烦代收下,日后交给这孩子的父亲,多找个大夫给孩子看看,或许能大好起来。”
此时衙差已拖出一条板凳,将肖尧按在板凳上,茶馆内很快响起了噼噼啪啪的打板子声和肖尧的嚎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