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程买了羊肉回来,利索地收拾好,架上炭炉,调上香料。
燕回从内室的药柜里取了一个调制好的药包,洒入滚烫喷香的羊肉汤,师徒两吃的浑身热汗,畅快不已。
阿程今天心情特别好。
他与师父在一起相依为命生活了五年,师父待他如父如兄,悉心教他武功和医术,让他的生命从此有了期盼和依托。
师父精心谋划,助他顺利地杀了仇人,报了家仇。
可阿程生性敏感,他时常能感受到师父身上透着一股死气。
起初阿程以为是师父身上的伤病带来的,一度惊恐的担忧师父哪一日便要驾鹤西去,再次丢下自己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时间久了,阿程渐渐明白,那是一种叫绝望的情绪,师父没盼头了,就像五年前的自己一样。
直到几天前,阿程躲在承恩侯府老夫人卧房的屋顶,听到那祖孙三个密谋炼制长生秘药后,回来兴奋地告诉了师父。
阿程现师父呆怔了很久很久,然后没有采纳他的建议去揭,而是精心谋划盗取秘药。
待几日前阿程杀了承恩侯,盗回锦盒后,师父看到了里面的秘方,之后整整一天没有再说一句话。
阿程担心极了,师父的变化一定与那药方有关。
这几天,阿程不敢打搅师父,只默默地守在一边。
看着师父时而悲伤、时而懊恼,时而愤怒的神情,比自己去承恩侯府杀人还紧张。
直到今天开禁了,师徒二人畅快地吃了一顿,庆贺了一番,阿程现师父变了。
师父身上那股死气没有了,反而充满了生机和斗志。
五年来,阿程从未见过这样的师父。
他身上的老态褪去了许多,三十出头壮年人的风采展现了出来。
平日师父都会敷些药剂遮盖本来面目,只有和自己出城去时才会恢复真实的容颜。
可今日师父依旧敷着药剂,却比在山里时还要精神。
阿程不知道师父身上生了什么,但他就是觉得师父现在的心情,和自己第一次跟师父出城后的心情一样。
心里的仇恨和绝望化作了一股气,一股能将自己焚化,能劈山填海的气。
几年来,阿程靠着这股气,以乎这个年龄的毅力,拼命修炼,终于有了一点力量,在师父的帮助下杀了仇人。
如今师父也有了这股气,他们师徒一起努力,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果然,刚收拾完碗筷,师父就将阿程叫进卧房,语气异常郑重的对他道:
“阿程这几天一定很奇怪吧?你跟着师父五年了,师父的过去从来没对人提起过,太长了,师父以后慢慢讲给你听。
“今天师父就告诉你一件事,你盗回来的那张药方是我家祖传下来的。”
“我家有规矩,有些药方绝不可外传。现在这张绝不外传的药方既然在承恩侯府出现了,那就说明是被人抢夺去的。
“而十五年前,我全族上下近百人,一夜之间被烧死在隐居的山谷,只有我一个,因事情耽误没有及时赶回去捡了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