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兰鑫十一二岁时,顺理成章地拜了智圆为师,关系更为亲密。
近年来,智圆逐渐厌倦了毫无目的飘泊江湖的日子,便时常赖在徒弟家,与好友喝喝酒下下棋,兴致来了与徒弟拆解几招,倒也惬意。
此时的智圆见徒弟定定地望向自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失笑道:
“你以为你师父是神仙?就你提供的这些线索指望我给你找出刺客,哪有那么简单?不过你那主意够缺德的,或许有意外收获。”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连镇国公也忍俊不禁。
兰鑫却正色到:“刺客应是不会过两人,否则人多眼杂极易被现。但轻功一定颇为了得。
“且两个出事的地方都使用了迷香,我猜测定是江湖高手所为。师父行走江湖多年,可听说过这样的人物?”
智圆凝思道:“使用迷香的手段并不少见,很难界定到何人头上,至于说轻功高手,哪个门派没传下些独门功法?
“武当、昆仑、华山、乃至我少林都有各自的绝技,就是你小子轻功也不差,这又怎么查?
“至于其他的更是无迹可寻,只怕唯有熟悉承恩侯府这一条还能细细盘查。”
镇国公:“圆兄所言甚是,我倒觉得这是仇杀。承恩侯作恶多端,迟早要死在仇人手上,不足为怪。”
智圆若有所思道:“五年前那淮阳知府程德芳可还留有后人?若说谁最恨承恩侯非他后人莫属。不仅惨遭灭门,死后还背负了那等污名,实在令人唏嘘。”
兰鑫摇头道:“不曾听说程德芳留有后人。当年那事草草结案,甚至不曾派人去淮阳查证。程德芳本是独子,据说全家皆死于府衙内。”
镇国公却沉脸对兰鑫道:“若真是程家后人来寻仇,危难之时你当设法助其脱困,万不可让天下人再寒一次心。”
兰鑫连连点头称是。
智圆又道:“保不齐是哪位江湖侠客心有不平,替程德芳全家及淮阳死难的百姓报仇也说不定。就是我,若不是怕连累了国公府,也想出手呢。”
说到这里,智圆两眼放光看着兰鑫道:
“师父好些年不曾遇到这样有趣的事情了,反正闲来无事,我便帮你一把。不过此事需保密,真的现了刺客我可不会交由你处置。”
兰鑫心底不屑,暗想道:师父哪里是想帮自己,分明是闲得无聊想要在京城刺激一把。
镇国公道:“此事确实还需从承恩侯府入手。那老虔婆和世子刘照定是知道一些内情的,如果能探得其中原委,事情怕是要容易许多。
“对了,还有皇上,也一定知道些内情,才会这般大动干戈地追查刺客。”
说到这里,镇国公忽然顿住,只见智圆眼神游离,神情莫测,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根本没在听他说话。
见镇国公和兰鑫都疑惑地望向自己,智圆回过神来: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若是他还活着,这倒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镇国公和兰鑫同时问道:“是谁?”
智圆沉凝片刻,吐出六个字:“诡面神偷严琛!”
说完不顾镇国公和兰鑫震惊疑惑的神色,一把拽住徒弟的胳膊:
“好徒儿,你务必尽快查清承恩侯府究竟丢了什么东西,这事极其要紧。”
镇国公看着神色激动的智圆,十分无奈:“圆兄,那严琛可是已经死去十几年了,你不能见到偷盗的案子便联想到他啊。”
智圆轻叹一声:“也是。我从不觉得那般人物会那么容易就被人害死,还曾去他遇害的地方看过。
“那么高的悬崖被人重伤后跌了下去,确实难有生机,可惜了。他如果还活着,不知多少人怕是要日日做噩梦了。”
说完就像被人泼了盆凉水般,情绪瞬间低落。
一时间,几人都沉默了下来。
镇国公府以武起家,代代传承。
镇国公年轻时颇为豪爽,喜好结交江湖侠客,故此对江湖上的传闻逸事颇为了解。
当年严琛横空出世,惊才绝艳,在各地做下多少大案,镇国公也是十分神往的。
严琛被害一事当年曾轰动江湖,兰鑫也已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又一直跟随师父习武,常听师父讲起这位前辈的趣事,也曾遗憾无缘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