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是周日,音駒高中食堂沒有供應午餐,森茉莉跟著他們來到學校附近一家快餐店。落座之後,森茉莉機械地扭頭,看向坐在自己同側的影山飛雄。
她深呼吸一下,終於鼓起勇氣問出:「影山君,你怎麼來了呢?」
「被學長還有日向要求,一定要跟緊森。」影山飛雄看上去木木的,估計也是莫名其妙就跟著來了,「音駒沒有女經理,肯定在打壞主意。他們是這樣說的。」
這樣直白地說出來,森茉莉不自覺瞥向對面的黑尾鐵朗和孤爪研磨。很顯然,他們並不是在意女經理的那類人。
「這裡的鹽烤秋刀魚很不錯。」黑尾鐵朗無視影山飛雄,向森茉莉介紹道。
垂著腦袋,一直很安靜的孤爪研磨說:「甜汁蘋果派比較好吃。」
森茉莉接過菜單看,不愧是他們推薦的餐廳,品類很豐富,看上去每一樣都很好吃。她有些糾結,捏著下巴,眼神遊離在各個菜品上,最後摸摸腦袋笑著說:「黑尾和研磨推薦的都好想吃哦,可是點這麼多的話會浪費的。」
「一起吃就好了吧?」黑尾鐵朗說得很輕鬆,他撐著下巴,饒有興致看著森茉莉。
就這樣,這頓午餐他們分別點了鹽烤秋刀魚、甜汁蘋果派、鐵板肥牛飯,還有影山飛雄點的豬肉咖喱溫泉蛋。
在等待菜品的過程里,黑尾鐵朗忽然發問:「話說,為什麼叫研磨是名字,叫我就是姓氏啊。」
這個問題把森茉莉噎住了,其實她也沒有想要刻意為之,對於孤爪研磨的稱呼,也是在不知不覺中,覺得這樣叫比較順口。
就是這樣而已,沒有特別的原因。
森茉莉抬手撓了一下臉蛋,有點彆扭地開口:「那、那,鐵朗……君?」
黑尾鐵朗笑起來,視線移到影山飛雄身上,語氣散漫,字裡行間卻讓人感覺到挑釁意味:「那這裡只有影山是姓氏了啊。」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森茉莉小心翼翼轉動眼珠子,就看見影山飛雄相當正經地看著自己。她一個激靈,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不會吧。
可影山飛雄認真的目光在說,他也想要。雖然沒說出口,但是意味真的很濃重啊。森茉莉之所以這麼了解,是因為在家的時候Lucky有什麼需求的時候,總會用類似的目光盯著自己。
太可惡了,怎麼會這樣。
「飛飛飛飛……」森茉莉成了結巴的呆子,最後的那個音節卻怎麼也不好意思說出來。
她垂下腦袋,輕輕嘆息。
還是太勉強了啊。
不管怎麼說,就算和黑尾鐵朗和孤爪研磨好多年沒有聯絡,但好歹也算是半個幼馴染,叫出口也就是變扭一瞬間。但影山飛雄的話,果然還是——他似乎明白了,沒有再看森茉莉,垂下頭,不知為何感覺有些失落。
好委屈的大狗狗。
森茉莉忽然很想摸摸他。
服務生小姐將他們點的餐品送上來,就如黑尾鐵朗建議的那樣,把菜放在一起吃。森茉莉胃口小,每一樣嘗了幾口就飽了,三個男生上午體力耗費大,在森茉莉結束戰鬥後,直接開啟席捲模式。
那之後,又點了一人一份飯才吃飽。
原定的是傍晚回程,但司機師傅突然有急事,只好下午就走。森茉莉和黑尾鐵朗還有孤爪研磨揮手再見,聽見黑尾鐵朗的聲音:「下個月春高,你會來吧?畢竟作為烏野的任經理嘛。」
森茉莉點點頭,轉過身時,黑尾鐵朗在身後說:「喂,如果再被欺負的話,我和研磨會幫你的。」
森茉莉轉過半側身子,朝他們擺擺手,露出很甜蜜的笑:「嗯,那下次見啦,研磨、黑尾。」
冬日已至,白晝漸短,當巴士抵達烏野高中門口時,天已經完全暗下來。隊員們一覺睡醒,哈欠連天地下車,互相打過招呼之後,又各自分散。
回家的方向是相同的,森茉莉和影山飛雄已經默認一塊兒走。
影山飛雄坐在前排,下車後靠邊等森茉莉。她看見田中龍之介和西谷夕一人搗了影山飛雄一記,說著什麼『真好啊』。
見森茉莉下車,兩人站得筆直,語氣稍帶興奮:「以後請多指教了,森學妹!」
「是!田中前輩、西谷前輩!」森茉莉下意識九十度鞠躬,聲音意外地響亮。
田中龍之介與西谷夕被這一聲前輩,叫到心坎上,高興之意溢於言表。菅原孝支從後面出現,一手推一個人的後背,表情歉疚又溫柔:「抱歉森同學,嚇到你了吧。之後就麻煩你多關照他們啦。」
森茉莉點點頭,她知道這位溫柔爽朗的學長是三年級生,即將畢業離開排球部,心裡不免有些惋惜,這麼好的前輩,她剛進部,對方就要畢業了。
包括澤村大地,還有東峰旭,似乎都是很好的前輩。
告別排球部各位後,森茉莉和影山飛雄並肩走。
沉默的空氣中,影山飛雄少有地主動開口:「那個,你和音駒那兩個人很熟嗎?」
森茉莉立刻反應過來,影山飛雄說的是黑尾鐵朗和孤爪研磨,回答道:「嗯,他們是我幼兒園的朋友。之前有遇到不太好的孩子,是他們幫忙趕跑的,之後就一起在玩。不過後來小學三年級轉去並盛,就沒有聯絡了。」
影山飛雄聽完,淡淡地回復一句:「嗯。」就沒有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