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的感覺真好啊。
如谷地仁花所介紹的,影山飛雄是隊裡不可或缺的天才二傳手,總能把球完美地拋到隊友手上。如今莫名其妙與影山飛雄練習起排球的森茉莉,竟深深贊同谷地仁花的觀點。
墊球練習,自己在課上已經做過不知多少次,只是,這樣順利又輕鬆的情況,是她第一次碰上。
就好像,球會自己瞄準她的手臂,而她只要輕輕抬臂,將其擊出去就好。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影山飛雄仿佛不知疲憊,重複著托球的動作。
太陽徹底從天際落下,月上枝頭。狗狗公園因為是以草坪為主,路燈只在周圍一圈遠遠圍著,當太陽下山時,裡頭只剩下昏暗的淺淺的光。
Lucky站起來,前肢搭在圍欄上,沖森茉莉和影山飛雄叫喚,意思是玩夠了想要回家。
森茉莉在心中暗暗給Lucky比拇指。就算影山飛雄托的球再輕鬆,可是,這樣完全不帶休息的練習,怎麼可能受得了。她的手臂光是舉起來都酸得發抖了。
影山飛雄這次沒有再把球托出去,他語氣平淡,一點也沒有因為練習而表現出氣喘:「你的動作,到後面會感覺不太到位。」
因為已經抬不動了啊!
森茉莉癟癟嘴,卻還是要裝作虛心的樣子:「影山君說的是,我會注意的。」
她將Lucky從裡邊抱出來,重戴上牽引繩。Lucky顯而易見得很想回家,這次它沒有再撒嬌,而是目的明確地朝家的方向走。
「那麼,影山君,我先告辭了。」
森茉莉對影山飛雄這樣講,意圖已經非常明確,另一邊,影山飛雄也識相地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很好,就這樣分道揚鑣,日後最好也不要再相見了。
森茉莉這樣想,心情一下子好起來,從狗狗公園離開之後,甚至歡快地哼起歌。
沒過多久,她感覺到一些違和感,於是停下腳步,身後的腳步也跟著停下來了。
「你、你怎麼還在?」森茉莉回過頭,有些失態地開口。
影山飛雄眉頭微微擰起:「哈?」
「不不……」森茉莉立馬調整語調,小聲說,「影山君,不用送我回去,我家離得很近……」
影山飛雄看上去更加困惑了:「我沒有要送你回家。」他抬手指了指遠處,「我家也在那個方向。」
自作多情就是形容現在的森茉莉的,她緩緩閉上眼,只能吐出:「原來如此。」她轉回身,加快步調,期待某個分岔路口擺脫這該死的尷尬。
可,一直到最後那個分岔口,身後的腳步還是沒有消失。
該死的緣分。
森茉莉垂下腦袋深深嘆氣,再抬頭卻在自家住宅門口,看見此刻最不想見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