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要是遇到這種事,你直接告訴我。」年樂到現在還停留在踩了弟弟好手的震撼中。
「你說什麼我都相信你,但千萬別用自己的身體做實驗。」
看著霍蔚然緩慢點了點頭,年樂方才把心放回肚子裡,原本因為頭疼而發悶的腦袋,經這一嚇,瞬間清醒不少。
「話說……」年樂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不由開口,「那個傭人,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方式陷害你?」
會不會可能是俗套的戀愛情結,想用這種方式,引起霍蔚然的注意?
霍蔚然看著眼前人安靜許久,摸著那隻修長白皙的手,突然意識到,自己完全沒有盡到未婚夫的責任,竟然連霍家情況、自己如今的境地都沒有告訴他。
「我整理一下前後,明天你比賽結束,我會儘可能詳細的告訴你。」霍蔚然繼續握著年樂的手,一路牽著上樓,送他到客房門口。
「晚上好好休息,比賽加油。」
霍蔚然依依不捨鬆開輕捏著的手,年樂回到客房,回味弟弟剛剛說話的語氣,誠心誠意說加油的模樣,發覺他的叛逆期,可能是真過了。
想到霍夫人和霍火火回來,看到恢復如初的霍蔚然,肯定會非常欣慰!
年樂心底也帶起幾分成就感,算算還剩三天的賽程,默默給自己加了一把油。
第二天一早,年樂看著在餐廳忙碌的服務人員,默默坐下繼續蹭飯,喝著可能要燉幾個小時的湯,吃著色香味俱全的早點,感嘆外面的飯果然比自家做的香。
霍蔚然不時給年樂夾菜,年樂一一吃下,給弟弟也回幾筷,等吃完匆忙起身要離開,霍蔚然也跟了上來。
打開別墅大門,年樂看著停在前面的豪車,瞬間安靜下來。
「早高峰外面不好打車。」霍蔚然低眸,單手整理年樂的領帶,「我讓司機送你過去。」
「謝,謝謝?」年樂看了眼時間,來不及推讓,坐進車中方才發現,前面開車的司機,不是之前送食材的那位,並且這輛車,也不是平常見的那輛。
車裡空間異常寬敞,甚至還帶嵌入式冰箱和空氣淨化加濕器,中間位置一壺咖啡已經煮好,散發著香醇濃郁的氣味。
司機是位中年女性,戴著白色手套,開車極穩,哪怕路況不好需要走走停停,咖啡壺裡的液體都沒有大幅度晃動。
比平常更早來到賽場,再度感嘆了一下有錢人的生活樸實無華且枯燥,年樂理了理身上借來的正裝,穩步走進賽場。
樹狀對戰圖中,如今只剩下八個姓名,年樂抬頭看向今天的對戰棋手和台次,目光掠過同一排,不出意料看到孟城的名字。
與他對戰的,也是一位棋力強橫的七段職業棋手,七段對七段,應該有些看頭。
年樂走向自己的台次,看對手沒還到,向工作人員要了濕巾,將棋盤、桌面、包括棋鍾都仔細擦拭一遍。
正擦到對方可能要喝的瓶裝水,一位儒雅老者站在台次前不遠處,安靜看年樂擦拭完畢後,方才走過來,坐在年樂對面。
「安山嶽前輩。」年樂欠身,「晚輩年樂,還請前輩賜教。」
安山嶽看著眼前年輕人的模樣,忍不住一笑,指指對面的位置,讓年樂坐下。
「現在像你這樣的年輕人,還是很少見吶。」安山嶽掃過面前乾淨的棋盤和桌面,心情不由得大好。
知道自己愛乾淨,還能提前來清理,安山嶽細看眼前青年片刻,隱隱生出些熟悉感。
「我以前,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我曾經生了場大病,以前的事情很多都記不清。」年樂眼帶溫和笑意,「要是安前輩見過我,那可真是我的榮幸。」
安山嶽,算是華國棋壇的元老級人物,師承南金,三十年前就已經是七段棋手,只不過之後再未參與段位賽,也幾乎沒參加過各類賽事,算是隱退狀態。
這一次在比賽名單中看到安老前輩名字,年樂也有些詫異,翻找他近些年下過的棋譜,收穫少的可憐。
年樂之前預測過若干次,此次比賽若是有什麼變數,極有可能就在安老身上,所以對待他,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我以前,確實是見過你的,但我現在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安山嶽笑笑。
「你知道的,人老了,難免會記憶力不佳,棋下的也沒之前好。」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年樂揚唇一笑,「您老人家的實力,晚輩是知道的。」
安山嶽聞言也是一笑,抬手剛想去拿水,只見對面立即起身,將水遞到自己手中。
倒也是勤快。
看安老前輩喝水,目光似乎是有意無意的看向一處,年樂眸色微動,起身佯裝再去要瓶水,視線落在安老前輩注視的方向,發現那邊是另一方台次的位置。
那台次重量不小,一邊是方純九段,一邊是竹芸八段,兩人年紀都過半百,聽說兩人以前就不對眼,這次碰上,更是針尖對麥芒,也怪不得安山嶽關注。
年樂拿了瓶水,剛回座位,只聽那邊聲音已經響了起來。
「我說小芸啊,你都五十好幾,不跳廣場舞,來這下什麼棋啊?」
方純九段老頑童一般,故意向竹芸八段調侃,「我可看見你女兒發的視頻了,跳的可真不錯!」
「閉嘴!」竹芸八段臉有些紅,「那是交際舞,我也不在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