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雨露的质问下,李婉琴突然改变了态度。
“你只要记住不签字就行,下午我会早点到医院。”
“那就这样吧,等你下午来了再说。”李婉琴说完挂了电话。
夏雨露盯着电脑屏幕,猜测着母亲突然这样说的原因,最终,她放弃了自己所猜想结果,因为那样的结果对她而言太多残忍,她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自己与母亲无法正常沟通导致的误会。
……
夏雨露处理完公司的事,吃过午餐,直奔医院。
她走进外科大楼,出了电梯,一眼就从Icu的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妈,医生到底怎么说的?为什么要求我们转院?总得给个理由?”
李婉琴见她迫不及待的问了一边串的问题,突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拿出手机。
“我有医生的电话,你自己问,我也说不清楚。”
夏雨露见母亲说话时,眼睛却在左顾右盼,她觉得事有蹊跷。
“雨露,医生说你爸的情况不太好,就算是现在花几十万,命保住了,很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二姨父走到夏雨露身边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有医生的电话。”夏雨露觉得再继续问也是白费口舌,不想再与他们浪费时间,拿出手机,当着他们的面,拨通了温玮云的电话。
“温医生,你好,我是雨露,夏胜利的女儿,我在Icu病房外,不知道你现在方便出来聊一下吗?我想了解一下我父亲的病情。”
“你等我十分钟,一会儿我出来给你电话。”
“好,我等你。”
“医生怎么说?”李婉琴见女儿挂了电话,有些心虚的小声问到。
“医生等会儿出来。”
也许母亲不这样问,夏雨露还有些担心,可看到母亲的那小心翼翼的表情,她更加肯定上午的电话是母亲他们商量好的。
温玮云很准时,十分钟后,穿着白大褂从Icu走了出来,他环视了着公共区域的人群,很快找到了夏雨露。
“雨露,你跟我到办公室来吧。”温玮云边说,边带着她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我以为你会在Icu门口扯着嗓子喊。”
“你有很高的辨识度,难道你不知道?”温玮云开着玩笑,笑着接着说,“我见过你几次,只是你可能忘记了。”
“见过我?”
“嗯,大学毕业那年,你是不是到学校找过莫童。”
“他毕业那年?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印象深刻,后来也见过。”温玮云说着从电脑上调出夏胜的病例,他打开夏胜利的脑部cT片,指着病患说:“老爷子目前情况稳定,但仍没过危险期,你看,颅内出现水肿,另外肺部严重感染,目前需要切开气管,解除喉梗阻,恢复呼吸道通畅,改善肺部换气功能,便于吸出下呼吸道分泌物。”
“那……也就是说,我爸有希望恢复对吗?”
“老爷子目前的情况,属于并症,何时能醒,从医学上讲暂时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所以……但只要家属不放弃,仍是有希望的。”也许是温玮云见夏雨露的母亲和二姨父也走了办公室,他将最后几个字说的特别重。
温玮云抬起头对他们说道:“具体情况,我已经和雨露说了,你们家属商量一下是做还是不做,如果要做,我们就安排在明天一早,你们商量好打电话给我。”
“谢谢温医生,我们再商量商量。”二姨父礼貌的说到。
夏雨露不想当着主治医生的面直接质问母亲,她觉得那样的场面太过尴尬,向温玮云道了谢,和母亲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妈,上午主治医生到底跟你们说的是什么?转院?还是做气切手术?”夏雨露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没有半点激动,但内心早已是狂风骤雨。
“他早上是说做手术,如果不做,那就只能转院。”
“那为什么不同意手术?为什么只对我说医生要求转院?”
“你姨父说做了气切手术后,人就不完整了,我想着……”
夏雨露对母亲这种又想推卸责任的举动已经有些忍无可忍,她很想问母亲,躺在Icu病床上的那个叫夏胜利的男人到底是谁的老公,谁的亲人,为什么总在这种紧要关头,将责任推给别人。
“雨露,Icu病房的花销很大,轻轻松松的就是几十万。”二姨父似乎没忘记自己的责任,再次提醒着夏雨露。
夏雨露死死的盯着母亲的双眼,而她看到的是母亲一脸茫然,她感到自己就快要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