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訊其實沒幾條,沒一會兒便全都看完了。
他是知道衛海帆這學期正在交往一個女朋友的。
剛開學的時候他還看見過那個女生上來找衛海帆,兩人站在教室外面的角落裡面笑著說著什麼。
後來漸漸的就沒有怎麼看見過了,唐眠只以為是他們分手了。
畢竟上一世是朋友,唐眠知道衛海帆和上一世的牧子塵一樣,感情經歷豐富,短短高中三年交往了很多個對象,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可現在看來,這些事情好像沒有那麼簡單。
唐眠只感覺什麼東西在腦中一下子炸了開來。
炸得七零八落,撿得焦頭爛額卻根本沒辦法將之完整拼湊出來。
不是因為衛海帆和這個女生,而是因為傅時昭這一系列反常的舉動。
已是五月中,窗戶沒關,夜間的風也是溫熱的,拂在身上十分舒服,唐眠卻覺得心在八月初的驕陽下不斷炙烤。
不待唐眠繼續思考下去,便聽見浴室的水聲突然停止了。
傅時昭的房間是和浴室連接在一起的,裡面的動靜都能聽個一清二楚。
唐眠知道他這是洗完澡了,這會應該正在用干毛巾擦拭身上的水珠,然後他會換上睡衣,從浴室走出來。
唐眠趕忙將這條簡訊設置成「未讀」,腦中努力回憶著方才傅時昭離開時候手機的精確位置,慌忙將之放回原來的位置上面。
做完這一切,他又抽出一張的卷子,拿起桌上的中性筆,心緒不寧地埋頭寫了起來。
傅時昭換上乾淨的睡衣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唐眠正在將試卷上字母封閉的部分用中性筆塗黑。
聽見浴室那邊的聲響,唐眠猛地從思緒中抽離開來,心虛地瞅了一眼自己的試卷,趕忙將試卷翻到了另外一面,飛快在一道大題下面寫下了一個「解」字。
反正是數學卷子,從後往前寫——沒什麼毛病。
傅時昭徑直來到唐眠身邊,隨意瞅了一眼唐眠的卷子,在唐眠忐忑的心跳聲中說道:「這張卷子我們前幾天寫過,寫完了可以拿我的對一下答案。」
學校很多卷子和資料都會統一訂購,雖然他們一個是理科,一個是文科,但目前還在學必修的課本,還是有不少重疊部分的。
唐眠趕忙點頭,努力集中起注意力,艱難地看完了剛才寫下「解」的那道題的題目,腦子鈍鈍地寫起了解題步驟。
傅時昭並沒有注意到唐眠的不對勁,只以為他是解題解得太認真了。
畢竟唐眠平時寫作業或者畫畫的時候注意力就很集中,不喜歡中途有人打擾。
是個好習慣。
傅時昭隨手拿起桌上自己的手機。
唐眠拿著筆的手一僵。
傅時昭低頭翻看起了手機。
唐眠故意放下筆,掩耳盜鈴般拿起一旁屬於自己的杯子,慢吞吞地抿起了裡面溫熱的花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