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暫時就只有他們父子兩個,可以不用考慮太多地說一些悄悄話。
感受著頭頂大手傳遞來的溫暖,傅時昭搖搖頭,偎進他的懷裡,「還好,不怎麼疼了。」
上輩子他是在養父去世那年被傅家發現並找回去的。
——癌症晚期,距離現在也不過只剩下十幾年而已。
他也與唐眠一樣,重活一世,怎麼也想改變一些東西。
想起唐眠方才說的那些話,傅漁又斟酌著語句說道:「唐先生說的對,人都是平等的,我們只不過是因為在唐家工作,唐先生唐夫人都對我們很照顧,所以對主人家態度謙卑恭敬一些,這是應該的,也是最基本的禮貌,但我們並不低人一等。」
「受了欺負一定要和爸爸說,或者…和小眠哥哥說,小眠哥哥是真心把你當弟弟的,他會保護你的。」
「你也一定要對小眠哥哥好,人要的懂得知恩圖報。」
他不是什麼文化人,也不怎麼會說話,不知道三四歲的孩子能不能聽懂……但這些都是他的肺腑之言。
傅時昭乖乖點頭。
上輩子養父也對他說過很多回這樣的話,只不過他性格犟的很,遇到了什麼事都喜歡一個人默默咽下。
那會兒的他一心只想著不給養父添麻煩、不給唐家添麻煩,包括後來被傅家找回去,礙於傅家複雜的內部關係,他只能暫時與唐家漸漸疏遠。
沒想到這一疏遠就是一輩子。
這次不會了。
這次…小少爺會保護他的,他也會一直呆在小少爺的身邊。
傅時昭一把撲進養父的懷裡,藏起了臉上逐漸放大的笑容。
傅漁怕不小心碰到他的傷口,笨拙地攬住他另一邊的身子,眼底寫滿了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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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買好向日葵的唐眠牽著唐銘懷的手摺回了車上。
傅漁也手腳麻利地坐回了駕駛位上,鎖上了所有的車門,輕踩油門,朝家駛去。
車上,唐眠興奮地向傅時昭展示自己買的向日葵,小腳晃啊晃。
雖然只有三朵,但每一朵都鮮漂亮,被店員打包得格外精緻,做成了小花束。
媽媽肯定會喜歡的。
方才他們在打包花束的時候媽媽就打了一通電話過來,聲音著急,問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應當是已經從家裡另一名女傭口中得知今天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了。
他已經迫不及待見到這個年紀的媽媽了。
傅時昭自然明白他心底的激動,他與唐眠此時的心情是一樣的。
上輩子叔叔阿姨對待他如親生兒子一樣好,尤其是唐眠的媽媽。
兩人在他被傅家帶回去之後依舊經常聯繫他,詢問他的近況,生怕他在那邊受了委屈,他一直以學業重為藉口敷衍他們,後來索性停掉了電話卡,只因為自己的所有通話都被傅家人監視著。
傅家需要一個頂在風口浪尖任人擺布的傀儡,估計他們也沒想到他這個傀儡會反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