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人好複雜。
拿回扣的科室主任同時也可以是和顏悅色的大夫。
大約錢來的太容易時,掏錢自然也更大方了吧。
但是,以後他們絕對不能找這些科室的大夫看病。他們可不想當人家大方的底氣。
吃過晚飯,湖港鎮的小夥伴們坐車回家去了。
高強也回體校了。他下周還有場比賽呢,跟能不能進省隊選拔有關,體校很重視。
江海潮卻緊張兮兮,把他拉到邊上小聲叮囑:「哎,我跟你講,你別為了成績聽你們教練忽悠,讓你吃啥亂七八糟的藥你就吃啊。我告訴你,大人是沒良心的。你廢了以後,他們還是教練,還能再忽悠下一個小孩,你自己可完蛋了。」
她當真不是危言聳聽哦。
她今天跑醫院等主任有空接見時,聽到了護士阿姨的討論。
她們說體校里給小孩吃興奮-劑很正常,是常規操作。鬼都知道搞田徑的沒有不吃興奮-劑的。不然馬家軍怎麼起來的啊。
外國人吃不吃?當然吃。洋鬼子鬼的很。可他們比不上馬家軍,把藥當飯吃啊。
吃興奮-劑把身體吃垮了怎麼辦?拉倒唄,再換一批。國家這麼多人,還怕缺人啊。過了金牌教練地方上才能拿獎金,教練才能評職稱分房子啊。
好歹是自己的小夥伴,江海潮可不希望高強淪為人家分房子評職稱道路上的墊腳石。
高強聽的哈哈大笑,肩膀一聳一聳的:「興奮-劑很貴的,我們這種市體校,根本分不到。我們啊,最多就是替人跑,上場比賽要塞錢。」
「真的啊?」江海潮反而驚訝了,「還能這樣啊?」
「多著呢。」高強奇怪她的大驚小怪,語氣頗為滄桑,「反正這裡面水很深。我們還有人去給體育特長生跑測試呢。」
江海潮不知道該說啥了,只能眨巴幾下眼睛強調:「你別管,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能跑出來就跑出來,跑不出來咱也別強求。」
「那到時候體校不要我怎麼辦?」
「不要就不要唄,身體是自己一輩子的事。垮了哭都沒地方哭去。」江海潮想了想,勉為其難道,「大不了你還回湖港上學,考不上高中進校辦廠上班好了。」
唉,她總得接受有人死活學不好的慘澹事實。
高強發出聲怪叫:「班長你不早講!」
美術班的班長轉過頭,滿臉茫然:「啊?」
「沒事沒事,我跟江海潮講話呢。」高強對著江海潮滿臉控訴。
當初是哪個恨不得要逼死他啊。
江海潮難得心虛半秒鐘,滴答的答還沒落下便理直氣壯地懟回頭:「那也要努力,不努力的話,連校辦廠都沒有。走走走,趕緊回去吧,你們體校不是還得查寢嗎。」
美術生們也往學校趕,他們現在亢奮著呢,要趕緊把答應人家商戶的賀卡給設計出來。
嘿嘿,這些賀卡訂單可是他們自己拉回來的哦,一張提成兩毛,賣個一萬張就是兩千塊,哪怕三十幾個人分……算了,還是想辦法先賣1o萬張吧。
嗯,沒錯,全市那麼多中小企業呢。他們有的是客戶要好好挖掘。
江海潮一見大家這麼給力,都不用她催促,頓時激動地上大餅:「咱們有整整一個暑假可以好好發揮呢。跑完本市還有其他市啊。等放假了,我們可以先去省城參觀大學,然後把那些旅遊景點啊,好玩的熱鬧的街啊,全都玩個遍。」
大家可恥地心動了。省城他們不少人去過,但是跟大人一起去和跟小夥伴們一道玩,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啊。
況且好玩的地方去一次哪夠,否則他們怎麼動不動就跟著江海潮回湖港還玩的很嗨皮啊。
但現在的美術生早就不是當初的傻白甜,大家直奔主題:「錢誰掏?」
他們班三十多號人呢,在省城每天單住宿費都不是個小數目。
「廠里掏。」江海潮特別大方:「到時候所有開銷都廠里出。」
啊哈,其實最大的開銷是住宿。但有夏露姐姐她們在,到時候住進空置的大學宿舍(畢業生搬空了嘛)不是問題。
她算盤珠子撥的可精了。要是天太熱,那再去賓館開房間好了。主打到時候再說。
小夥伴們瞬間瘋了。
哇哇哇,終於有一天,他們不靠爸媽,自己過上公款旅遊的好日子了!
「所以要加油啊。」江海潮特別機靈地沒提讓他們去省城以後好好培養創作靈感,好畫出更多的設計稿,而是模糊話術,「咱們對早點把本市的生意全跑完,才能放假就去省城。」
大家難得沒跟她抬槓,而是拼命點頭對對對。
晚上一堆人坐在電腦前各種打雞血做賀卡設計,要不是江海潮看時間太晚催促他們趕緊回家,搞不好他們能整出個通宵來。
可惜饒是如此,初中生們也沒能如願以償,順利開展他們掃街式發展客戶事業。
因為到了禮拜一上早讀課,黃老師便過來提醒他們緊緊皮:同學們,馬上要期末考試了,再不抓緊,到時候暑假過成啥樣,可別說老師事先沒警告過你們。
教室里瞬間響起哀嚎。
老師,你可以緩緩再說的,為什麼要周一就開啟地獄模式呢?
黃老師哭笑不得,伸手敲敲講台:「行了啊,等會兒去美術室,你們都商量下該怎麼報專利啊,多想幾個,別十來個人搶一個,多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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