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尽,江南百里乘风凉。
宁江畔,枫红满地。
平沛城郊,屹立着一座特别的山庄,庄名‘有钱’,但却没人知道其多有钱,其装风华,寸木寸金,极为奢靡,就连门匾都是用上好的檀香木制成的,其立于偏远郊外与这山河秀丽显得格外不协调。
山野故而有匪,但这座无比奢靡的山庄却从未遭过一次劫盗。
日午,庄内大堂冷冷清清,只有中间坐着位披着白袍的少年正一边饮着酒一边吃着面。
少年一袭白色长袍,面容俊逸,双眸深邃若渊,身旁放着把用白布裹着的剑,但整个人看起来却是病怏怏的,显得很没精气神。
此时,一道红色身影踏入山庄之内。
来者是位一袭红衣男子,男子身材纤细腰间佩剑,容若女子般细致光滑,双眸微微泛红,一双桃花眼摄人心魄,映日而行,如若谪仙下凡,他进来便招呼道:“景阳面,七台酿。”
随即他一把坐到白袍少年对桌,一看,笑道:“景阳面,七台酿?山水有相逢,你我二人相遇既是缘,今日这堂内无人,我两凑个桌如何?在下陈谷秋。”
白袍少年放下了手中的吃食,看了眼眼前的红衣少年,微微点头,淡出一句:“叶今歌。”
“一叶随风,歌于今朝,好名字!”陈谷秋一展,小二已经端来热乎的面食与酒,今日算是山庄这月以来最为热闹的一天了,竟来了两个客人。
陈谷秋接过酒,一口饮下,“咳咳咳!抱歉哈,呛到了,这酒有点呛。”
叶今歌瞥了眼陈谷秋,轻轻拂了拂衣袖,随即轻微的擦拭了下,往边缘挪了挪,“江南的酒虽不烈,也独有一番风味,非常饮则易呛。”
“欸,喝不惯喝不惯,吃面……”陈谷秋尴尬的笑了笑,刚要动筷对桌的一袭白袍却把双手一放。
“怕是吃不了了……”叶今歌幽幽道。
秋风萧瑟,数道黑影随风踏入内堂,将二人团团围住。
一行共十三人,手持长刀,一看便知是江湖上的好手。
“你们烦不烦啊,一路追,搞得我连个面都吃不好。”陈谷秋边吃着面边不耐烦道。
“回东云世家,或者死。”
叶今歌略微挑眉,庄外走入一名白衣少女,声音清冷,双眸尽显杀机。
“你招来的?”叶今歌微微一笑,端起碗喝了一口酒。
“我的事儿,我自己处理,见笑了哈。”陈谷秋叹了口气,身影一闪,便是从右翼一掌落下,随之一名黑衣人便被击飞。
“可别搅了我们的好酒呀。”红衣少年略微一笑,往后一踏。
“给我杀!”白衣女子一声落下,余下十三名黑衣人举刀杀向陈谷秋,山庄一时内轰动无比。
原本陈齐桌椅被打翻了好几处,打碎更甚,只有中央的那桌子始终不受纷扰,那坐着一名白袍男子,独自饮着酒,似这一切与他无关般。
“看来你们对我还是不死心,我本不想下杀手。”陈谷秋手中掐着名黑衣人,将其高高举起,声音一冷。
“你敢!”白衣女子怒道。
“咔……”,声落,人倒。
剩下一众黑衣人皆都倒在地上,一片哀嚎。
“你果然隐藏了实力,父亲早该杀了你的。”女子沉声道,拔出腰间长剑。
“那我还得谢谢你父亲,饶我一命咯?”
“给我死!”女子一恼,挥剑杀至陈谷秋身前,陈谷秋往后一踏,击出木凳,女子长剑一挥,木凳一分为二朝身后飞去,只是刚到那一袭白袍身前却是渐渐停下。
少年依旧喝着酒,似这一切丝毫与他无关般,好像也却是与他无关。
“天下何其之大,我本无意争权,你又何苦相逼。”陈谷秋提剑,与女子相对一剑,二人皆是后退三步。
“无论如何你都得死。”女子一震长剑,朝前打出三式剑诀。
“东云式?”陈谷秋冷哼一声,一阵凉风拂过,引来半片花瓣,一剑挥出。
剑落,血亦落。
“锵!”长剑落地,一袭红衣缓缓走回到这一片嘈杂中唯一的一处净土,坐下便是开始狼吞虎咽。
女子楞在原地,她脖子上不时多出一道浅浅剑痕,心中犹过一丝侥幸。
“你走吧。”
陈谷秋边吃面边道,似刚才什么都没生般,也没计较。
女子神情愤然,满头黑线,但手臂却是微微抖动着,她看地上嘈杂一片,冷哼一声后离去。
主子一走,其余黑衣人哪有不走的道理,还能动的扛着动不了的纷纷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