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春城闻言,也是心烦意乱,只得道:“你先好好休息,最近就在我院子里住下,我让管家多派些人过来,再去寻个奶娘,娘那边,我去说。”
贺春城安抚好妻子后,提步就去了老夫人院子。
只不过,老夫人愣是将他关在外面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将门给打开了。
“娘……”在外面站了一个时辰,贺春城的脾气都没磨没了,进去之后,直接坐下,灌了一大杯茶水。
老夫人念了一个时辰的经,情绪也稳定了许多。
“春城啊……静云寺的僧人都说了,若是我们知府的贵孙,一定要在府上生下来的才行!”
老夫人语重心长地劝着儿子。
贺春城不信佛,可是他娘信佛,他也一直是尊重她的信仰的,只不过听到他娘的话,他愣是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支持,当真是个笑话。
就因为那静云寺的僧人的话,娘就不认自己儿子?
若不是因为那僧人的话,霞儿也不至于怀着孩子,还千里迢迢离家去其他地方养胎。
“娘!那僧人若是说我是个逆子,你就不要儿子?!”贺春城质问。
“胡说什么!”老夫人呵斥。
贺春城盯着老夫人,道:“娘,这么多年,儿子从未忤逆过您,但是这一次,儿子绝不允许你做任何伤害霞儿和吾儿之事!”
说完,贺春城起身,广袖一甩,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若是当真你不认他们,那你就没有我这儿子!”
贺春城大步离开,再也不听老夫人的咒骂。
反正第二日老夫人的院子里,所有能摔烂的陶瓷都换了一次。
贺春城这边家事让他焦头烂额,申屠府上也不好过。
自从申屠甲失踪之后,申屠乙就要接手申屠家各家店铺生意,还要顾家,经常就是府上外面两头跑。
现在又要按照申屠孤竹的要求,去为贵妇娘娘寻生辰献礼。
思来想去,申屠乙禀报,能不能快马加鞭去一趟清河村,买一套最贵的钻石饰送到皇宫里去。
申屠孤竹刚开始是如此想的,可是申屠甲都没有搞定的事情,他不想再折了申屠乙。
而且现在钻石饰如此火爆,谁知道有没有其他官员也送这玩意,到时候若是重复了,虽贵妃不会怪罪,但是也不能彰显他的用心。
“去打听一下,贺春城那斯打算送什么。”申屠孤竹吩咐申屠乙。
申屠乙道:“小的这几日一直派人盯着知府那边,知府的妻子带着孩子回来了,不过听盯着的人说,那老夫人似乎不认孙子。至于送礼一事,盯着的人说,知府那边一直没有动静,送礼的车队明日出,可是并未租赁运货的马车。”
“那就是小件儿了。”申屠孤竹低声自语。
若是没有运货的车,应该是送礼人亲自带着去的。
申屠孤竹思来想去,应该就是些女人用的饰衣裳这些。
“罢了,那老抠门,不用去管了……”申屠孤竹摆摆手,屏退了申屠乙。
三年了,他估计贺春城那货,也送不出什么高级玩意儿,每年都是饰衣裳,毫无新意。
果然出生卑微的泥腿子,在送礼方面都是登不上台面的。
好在九月秋闱一过,贺春城这个登不上台面的,就要被下派去其他地方了。
申屠孤竹今年对贺春城那边放松了警惕,贺春城的人一路通畅,几日就赶去了皇城。
按照先前与尹惜语约定的,那人到了那边驿站,就没再出门,一直等着贵妃生辰那日。
八月二十四,寒露,贵妃生辰。
寒露起,雨水减少,天气干燥,昼热夜凉。
北方已入深秋,白云红叶,偶见早霜。
尹惜语在天未亮之时,就来到了驿站外的暗巷等着了。
贺春城的人,因为先前就得了信,所以一直没有睡,一听到外面尹惜语给的暗号声音,就出了门。
驿站外都是皇城的锦衣卫守着。
本来贺春城的人,以为自己出门肯定会被盘问,结果那些锦衣卫居然什么都么问,就将自己放了出去。
暗巷里,尹惜语递给来人一个四层食盒,又递给他一个黑布袋子,里面装的满满当当的,还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