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嫣原本收拾花瓣的动作一顿。
捧在膝上的花盘也随之“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顿时就摔得四分五裂。
干花的香气不断在四周蔓延,花瓣散落在她了脚边、鞋面上,还有衣服上,残留的香气四溢,淡雅清甜,有种沁人心脾的滋味,瞬间将两人的身形包裹了起来。
南嫣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颤。
尤其是目光在触及面前这人的脸上时,眼中几乎是瞬间就凝聚了一层水雾。
她咬着唇,面色瞬间就变得苍白起来了,脸上的表情也满是惊慌和恐惧,好像看到了什么令人害怕的怪物一样,跌跌撞撞地地站了起来,又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叶……你……”
她甚至害怕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嘴唇已经被咬得一丝血色都没有,浑身还在发颤,摇晃不稳地后退着。
叶秋沉眉梢微挑,目光幽幽打量着,像是在为她的这番垂死挣扎而感到好笑。
“四小姐这是在害怕吗?”
叶秋沉嘲讽地轻笑了一声,
“这倒也是正常的,毕竟四小姐教唆影卫私奔,背叛庄主,甚至背弃所有人,如今被属下找到了,害怕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属下说得对吗,四小姐?”
南嫣眼眶瞬间就红了,她轻摇着头,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而面前的人还在不紧不慢地靠近着,牢牢掌控着主导地位,仿佛丛林里的野兽在捕捉自己的猎物时,漫不经心却又势在必得。
他又举着剑往前走了几步,一直将人逼到了屋内,直到退无可退,身体因为抵到了身后的桌沿上而骤然停了下来,然后含笑出了声,意味深长的,“为何要这样瞧着属下呢?四小姐这副娇娇弱弱的模样,会让属下觉得自己这是在以下犯上,图谋不轨呢?”
南嫣手指猛地一哆嗦,一不小心就打翻了桌上那杯新泡的花茶,茶水流出正好浸湿了那桌上摆放整齐的一大摞“囍”字。
“呵……”
叶秋沉眼睛眯了眯,目光陡然变得冰冷起来,尤其是在看到那摞崭新的“囍”字之后,心底骤然生出一股怨忿嫉妒的情绪,举着的长剑直指她胸口。
声音也变得冷嘲热讽起来,
“属下倒是不知,四小姐的胆子竟然这般大?在这种穷乡僻壤的荒野之地,跟自家下属无媒苟合、私定终身,这种事情也是您一个身份尊贵的大家闺秀能做得出来的事么?”
这话里的每个字眼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含带了一股暧昧艳靡感,也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气昏了头,试图用言语来折辱她。
南嫣面色瞬间苍白,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上的袖子,她猛地抬头,目光里带着某些被折辱后的愤怒和难堪。
但她仍旧是固执地盯着他,偏不肯求饶,更不会觉得自己犯了错。
而叶秋沉自然也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他突然轻笑了声,笑声中有种凉薄的意味,明明是笑着的,眼神却愈发冷了。
“真漂亮的囍字啊,就是有些可惜,十七这辈子都无福瞧见了。”
“四小姐大概还不知道吧……”
他话还没说完,先卖了个关子。
然后长剑翻转,轻易挑起那桌上的那叠囍字,剑光一扫而过,随意挽了个凌厉繁复的剑花,原本整整齐齐的囍字瞬间被剑刃划分得四分五裂,散落的到处都是。
他轻嗤了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里满是嘲讽,“您这亲是今日是结不成了,而十七这辈子也不可能回来了!四小姐该不会以为属下有能力找到你,却没能力去斩杀外出赶集的影十七吧?”
闻言,南嫣面色骤变,脸上的神情几乎瞬间就变得惊慌起来,她睁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他说的话,但又不得不相信,最后眼眶中积聚的泪水更是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十七……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她哽咽着冲上前去,甚至没顾及那横在胸前的长剑,下意识地抓住了叶秋沉的袖子,“你对他做什么了?”
叶秋沉早在她扑过来的那一瞬就下意识地将剑锋偏移了一寸,意识到自己这无意识的举动之后心中更是恼怒,尤其是看到对方哭泣无助的模样,心中隐隐更是生出了一丝报复的快感,于是嘴角勾起,继续说道,
“还能怎么样呢?”
“影十七背叛庄主已经是罪无可恕!更何况,他还辜负了主子信任,以下犯上,哄骗、诱拐主子与其私奔,最后更是毁坏主子清誉,试图将主子囚禁在此偏远之地,这等叛徒,便是死一万次也不为过,主子还希望他能有什么好下场呢?”
话音刚落,南嫣便睁大眼睛,满眼震惊地望着他,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他刚才说的那番颠倒黑白的话。
她用力摇着头,眼泪更是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一颗的从脸颊滑落,“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她用力抓着叶秋沉的手,眼里满是哀求的神色,“他没有,他没有哄骗我,是我,是我欺骗他的,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他是被我逼着背叛影楼的,你们放过他好不好……”
对面的人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