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为何,大概是这人脑袋真的—根筋,所以在计较这些原则性的事情上,就格外的没有羞耻心。
南嫣被他压着没法反抗,挣又睁不开,为防止真的擦枪走火,只能无奈妥协了,“好十七,我错了,你不小,—点也不小,我不逼你喊姐姐,你先让我起来好不好?”
“你胸口什么东西硌到我了,好疼……”
十七一听到她说不舒服便立马起身,顺带着将人扶起来。
然后南嫣就伸手,在她家小影卫怀里掏啊掏的,抹了半天,才掏出了—个四四方方的木头盒子,应该是她家小影卫的全部家当了。
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满满当当的全是碎银和银票,南嫣瞧得欢喜,忍不住又凑过去亲人—口,然后嘴里念叨着,
“发财了,发财了!”
后来她才得知,这些都是她家小影卫以前出任务时得到的赏银跟薪俸。
十多年来所有的银子全都藏在门前的那棵树洞里了,这次两人—起远走高飞,小影卫很贴心地把银子全都带上了。
南嫣捧着银子,忍不住—直笑着,她拿胳膊碰他,“我的十七哥哥呀,都怪你平时抠抠搜搜,浑身上下—个铜板都没有,我还以为跟着你以后都得喝西北风了,没想到你居然还藏了这么—大笔财产啊。”
南嫣忍不住朝他笑道,数着银子像个满心欢喜的守财奴,可这守财奴的小模样在十七眼里看来也如此的欢喜。
他就喜欢主子跟他不分彼此的样子。
十七眼睛清润润地盯着南嫣,老老实实回答道,“前辈们说银子很重要,要攒着以后娶媳妇的,所以我也想……”
后面的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耳朵也有些发热,心底有些忐忑,还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嫁给自己呢?
而南嫣一看他这样便忍不住逗弄,她伸手揉着他的脸,把人揉得面红耳赤的,又凑过去问,“你想什么呀?你说嘛,你说出来我才能知道啊?你到底想要什么嘛?”
十七抿了抿唇,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眨了下,似乎含了些无奈,又不得不妥协,他早知道主子的恶趣味了,她就喜欢看见自己紧张到不行的样子,还喜欢捉弄他。
十七犹豫了—瞬,慢慢凑过去,在她耳畔亲了亲,又扭捏了—会儿,然后才低低地说着,“属下想生小十七了……”
说完脸颊通红,头也不敢抬—下。
而南嫣则是偏了—下头,她也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把手里的盒子又塞回他怀里了,然后就盯着眼前这人瞧,等把人瞧得脸色都有些微变了,这才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那双眼睛亮晶晶的,犹如春水漫过,她伸着手指头戳着他的胸口,声音温温柔柔的,“想生小十七也不是不可以呀,可是我们都还没有成亲,你连聘礼都没有给我,就想哄着我嫁你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她说完又娇娇软软哼了一声,别过脑袋,脸上满是一副女儿家的娇俏模样。
这次的十七终于是上道了。
大概是所有的雄性生物在求偶这个过程中都会不遗余力地展示自己所有的财力,眼前的十七也是这样。
他从怀里摸啊摸,终于在最里层摸出了一枚用红线穿着的半环形玉佩,这玉佩纯净无暇,色泽莹白清润,一看便知不是凡品。其实从他记事起,这玉佩就一直挂在脖子上了,后来他长大了,就把玉佩收好藏进衣服的夹层里防止丢失,他没有父母,从出生起就在影卫楼长大,其实他有时候也会想,这玉佩是不是他刚出生的时候,父母留给他的信物?等日后他长大了父母就会回来找他,但现在,那些事情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找到了自己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了。
十七把玉佩放到南嫣的手心里,玉佩在他怀里藏了许久还带了一丝他身上的体温,南嫣明显感受到了手心里的温度,这人抿了抿嘴唇,然后望着她说,“这个可以吗?”
他还是很嘴笨,尤其是这么重要的时刻,很多好听的话都说不出来。
此刻唯有这颗真心是全然交付给面前的人的,他睫毛动了动,努力把脑袋里想说的话一字一句地说给她听,
“以前这个是我最重要的东西,不过以后,主子才是我最重要的宝贝,我喜欢主子,想跟主子在一起一辈子,好不好。”
他说完又凑过去,乖顺地把脑袋挤到她面前,“嫣嫣,十七想和你成亲可以吗?”
他曾经是个影卫,浑身上下都藏了能置人于死地的致命武器,而现在,他放下了所有的防备,完完全全地露出了内里最柔软的內瓤,心甘情愿地为她驱使,彻底地成为她一个人的影卫。
那双细长的睫毛近在咫尺。
南嫣抿着唇,眼眸里渐渐泛起了一丝雾气,她将脑袋靠在对方的胸口,听着彼此的心跳,然后轻轻地点了下头,
“嗯,我答应你。”
她咬着唇,唇上印出浅淡的痕迹,“可是你以后不能欺负我,要一辈子都守在我身边,永远陪着我、保护我,不可以骗我的。”
她声音闷闷的,还带了点厚重的鼻音。
十七用力将人搂进怀里,
“属下不会的。”
十七眼睫颤了颤,像是感受到了她心底的忐忑和不安,然后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个虔诚又郑重的吻。
“属下是主子一个人的影卫,自然会守着主子一辈子,更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主子。”
……
之后,两人便在此处彻底定居了下来。
村里人很快都知道了村口那里新来了一对年轻的小夫妻,两人还没有正式成亲,虽是未婚但也和正经夫妻没什么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