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嫣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话里的反意,不过这人惯喜欢装模作样,她也就不戳破了。
而是故作恼怒瞪了这人一眼,又指了指自己的手腕,“既然这样的话,神医你还抓着我的手腕不放做什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萧观雪闻言也是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抓着人家姑娘的手腕没松开,当即面色有些微红,又羞又恼地松了手。
“我并非有意……”
也不知为何,每次只要一对上这姑娘的事情,他总会被气得失了分寸,虽然都是小打小闹,但总归是占了人家的便宜,当下也觉得有些尴尬。
南嫣却朝他冷哼了一声,随即别过脸去不搭理他,看对方那模样分明是又恼了。
也因为这气恼,少女原本苍白的面色也慢慢恢复了一丝血色,鲜活的模样比方才看着要顺眼多了。
萧观雪瞧得有些出神,他心想,这女子怎么会有这么多幅不重样的面孔呢?
一会儿哭一会儿恼的,蛮不讲理时能把人给气死,有时又能拉的下脸去道歉,她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情,每一件都在他的底线上来回蹦哒,偏生还让人生不出讨厌的心思来。
真真是怪异至极。
萧观雪压下心底那抹微妙的情绪,转身收拾起藏书和一些必备的轻便行装,准备进一趟山。
而南嫣看着他收拾的动作,也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你收拾东西做什么,难不成是想离开这儿?”
萧观雪头也没抬,听到有人问便下意识回道:“不是,我要进山去看看,茉儿被野狼所伤,说明野狼身上是携带了素,可那些野狼却并未死亡,这就说明定是有什么遏制了素,只要能找到这个原因就一定能研制出解药。”
南嫣听了这话觉得很有道理,当即就毛遂自荐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萧观雪这才意识到方才说话的人是她,只是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便直接皱眉拒绝道,“不行,我可没那么多精力照顾你。”
南嫣见他不应,便直接上前捉住了他的袖子,语气着急道:“萧大哥你放心,我不会拖累你的,我只是不想自己待在这儿什么也做不了的无力感,你就让我帮帮忙吧,我帮你提包袱也行,求你了,萧大哥?”
萧观雪神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目光触及对方心急的神色,不由得微微一顿,又想到她对谢遇的执着,犹豫了片刻便也不再拒绝了,只是说了句:
“那随你。”
果真是个性情多变的大小姐,求人的时候就是萧大哥,嫌弃的时候就是狗屁神医,口是心非的当真彻底,古人诚不欺我,真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不过算了,他总跟个女子计较做什么。
想罢,萧观雪掀了帘子出去,然后叮嘱药童一些事情,这才转身离开。
而身后的南嫣也匆忙跟上,两人一前一后,一齐朝着山中的方向出发。
……
而在另一边的情况却不算好,谢遇带着昏迷的苏茉来到义庄附近的一间茅草房,整个人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此时脑海里满是南嫣亲吻他时的那一幕,那种心悸紧张、濒临窒息的感觉。
原以为自己不会在意的,可越是假装不在意,心底就越是在意。
他又想到了自己离开时,南嫣追上来的场景,她最后好像昏迷了,是观雪接住了她,也不知道她此刻怎么样了?有没有醒过来?
南嫣身体素来不怎么好,自小体弱多病,这次本不该带她出来的,还让她经历了这些糟糕的事情,只怕她以后都不会再搭理自己了。
一想到这些,谢遇便觉得胸口如巨石压着般,沉闷难受的厉害。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快点回去见她,可眼下这种情况,却容不得他抽身离开。
谢遇背着苏茉一路来到山上,义庄内染病的村民们太多了,几乎没有落脚的地。
所到之处,皆是重病不治,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可怜人们,其中还有年纪不大的孩童,这场景看得人心里实在苦涩难言。
但谢遇也没办法,目前只能期望于萧观雪他们能够早日研制出解药,好解救这群村民们。
在破屋内照顾了苏茉一整夜,兴许是习武之人身体要强健一些的原因,这一夜苏茉没有再吐血了,不过伤口还是恶化了。
他小心处理了伤口,又喂她吃了些药丸,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等到身体一松懈下来便觉得精神略有些疲惫,四周弥漫的血腥腐臭和草药的气味熏的他脑袋隐隐作疼,他揉了揉眉心,就地坐了下来。
原本是想休息一会儿的,但近日精神一直高度集中,又因为南嫣的事情弄得魂不守舍,这一坐就到了天黑,自己竟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也不知。
“谢遇……”
昏睡中似有人在耳畔呼喊着他的名字,那声音带了丝急切,听着有几分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