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萧观雪神医的名号,几人在村里的待遇还算不错。
一行人到了祠堂,这屋子比外头要大了不少,四周用帘子隔开,还有一些染了轻度疫病的村民们正躺在床上供大夫们诊治。
用的药也都是普通强身健体的草药,所以效果并不明显,最多起些心理作用。
可一旦有人快不行了,就会被强制送到山上的那间义庄。
萧观雪看到那些病人的模样,无一不是脸色发青,高热不退,嘴唇干裂的状态,有些还时不时地吐血,血液颜色深红到有些发黑。
再往里走,屋子里隐约弥漫的腥臭味更重了,还混杂着一丝浅淡的酒气。
用烈酒擦身确实可以帮助病人散热,看来这些大夫也不是全无办法。
萧观雪看完这些病人的症状,一时间还真是毫无头绪,没有哪种疫症发病时会是这种模样的,这让他陷入了困惑之中。
若要寻找病因还得从头查起,几人找了附近的村民询问前因后果。
初始时,是有几个在田里干活的老人昏倒了,被人发现时面色发青、高热不退,原以为是染了风寒,服了几贴药就完事了。
却不曾想一直不见康复,后来连带着照顾他的家人们一个接着一个的病了,个个都吐血昏倒,那血的颜色一次比一次深,到最后那血里似乎还有小虫乱蹦,到那时人也就不行了,后来还是村头的老神棍看出点门道来了,这怕是染了瘟疫了。
之后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这病传染的很快,不过半月时间就蔓延开来了,稍微有些接触的村民都中招了,就连大夫也难逃厄运。
……
趁着所有人都在祠堂照顾病人,萧观雪开始去发病的田地里察看详情,而葯童则跟在他身后记录经过。
南嫣等人也没闲着,他们本就是来帮忙的,那一车厢的草药还需重新分类规整,所以就和村民们一起记录短缺的药材。
因着先前的那番话,谢遇对她的态度总算缓过来了,二人之间又恢复了往常的亲密状态。
只是与她眼神对上的时候,谢遇还是会下意识避开。
也不知为什么,每次瞧见她用那双温柔的眼睛看着他时,谢遇就会有种说不出的心尖发颤,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
有种隐秘又带着紧张与纠结的欣喜,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而南嫣依旧装作不知道,态度与往常无意,只是那眼中流露的情意,还是不可避免地让谢遇心底生出了一丝异样情绪……
他将这种情绪压抑在心底,但越是压抑就越是在意,有时候目光甚至会不自觉地去追逐她的身影,看到她无恙这才放心。
和南嫣在一起的时候,他慢慢地很少会想起苏茉,可和苏茉在一起的时候,心底却不自觉地想到南嫣。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喜欢的是苏茉,却还是会被嫣嫣牵扯着心神……难道他真的这么不负责任吗?嘴上说着喜欢一个,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个?
所以到最后,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
而在另一边,萧观雪循着田野一路走到了山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
直到走到了一处河边,这才隐隐发觉有些不对劲。
这条小河是村民们每日取水的地方,存在已经有几百年了,水质干净清甜,水里还有游鱼小虾活蹦乱跳的,看着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萧观雪还是觉得哪里有些蹊跷,他让药童拿网捉了几尾鱼虾,发现这水里的鱼虾鲜活的不同寻常,翻动鱼身,这才发现鱼腹底下附着了一圈虫卵,一连捉了几只,发现都是如此,萧观雪这下心底有点头绪了。
将虫卵剔除之后,药童拿瓶子将虫卵装了进去,随后跟着来时的村民一路回到了祠堂。
回来后萧观雪并未立刻休息,而是从照顾病患的大夫那里要来了些许污血,经过比对发现,那血里的小虫和鱼群身上附着的虫卵是同一种。
这个发现让众人一惊。
谢遇从药童手中接过那装有虫卵的瓶子,面色十分沉重。
“你说这是毒?可什么人会有这样厉害的毒,而且要下毒去害一群无辜的村民们?”
萧观雪也皱眉,“准确来说也不是毒,应该是蛊,下蛊人以中毒者的精血来养蛊,等到蛊虫成熟就会从人体脱离,而寄主也会随之丧命。”
“另外这些蛊虫繁衍十分迅速,中毒时犹如被针刺一样,一触即过,不会有太多痛感,之后便会在体内慢慢发育成熟,一点一点蚕食人的生机。”
萧观雪解释了一番,众人这才清楚了中毒的经过。
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
“你既然知晓这是蛊毒,那你可知这蛊是从何而来,可有解蛊的法子?”
这话是南嫣问的,她朝他看了一眼,又看向那瓶中的虫卵,语气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