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跟宝钗同年,大了贾琮快一岁,今年该满十六了。
老太太这么一说,迎春羞的脸都红了,姊妹们则抿笑着看她。
贾琮道:
“咱们家的姊妹不需要攀附什么大族、世家。
先只一条,要她们自己入得了眼的,然后再考察人品、才貌。
而且我也不想姊妹们远嫁,他若有意,当考中进士,留在京里。
再说,我姐姐还是县主,他家世再好,不中个进士,如何配得上。”
老太太笑道:
“是是是,就你宠着姊妹们,这世道哪个不是盲婚哑嫁,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就你要让她们自个儿看了入眼,姑娘家的心思你个大老爷们懂什么,难道非要当着问迎丫头是否入了眼。
好了,此事我知道了,我来办。”
贾琮和老太太这番话,迎春更羞得躲到姊妹们后面去了。哪有当着姑娘说她的亲事的。
小惜春,拉拉贾琮的衣袖,小声道:
“哥哥,你怎么变笨了,姐姐收了镯子,自然是入眼了。”
哦,贾琮恍然大悟。
一旁的薛姨妈,心里好生羡慕,迎春能找到这样的人家。家里有这样个顶事的男儿,是不一样。
一旁的大脸宝却不悦道:
“姊妹们好好的为什么要嫁人?
女孩儿未出嫁,是颗无价之宝珠;
出了嫁,不知怎么就变出许多不好的毛病来,虽是颗珠子,却没有光彩宝色,是颗死珠了;
再老了,更变得不是珠子,竟是鱼眼睛了。”
话刚落音,只听一声怒喝:
“孽障!”
大脸宝打了个哆嗦,贾政接着怒斥道:
“哪来的歪理邪说?自古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女子若是都不嫁人,哪来的你这废物?
你读的圣贤书读到哪里去了?”
大魔王一话,大脸宝顿时就蔫了。
老太太忙阻止道:
“好了,好了,今儿好好的日子,明明说二丫头的事,你扯宝玉读书的事作甚?”
贾政道:
“母亲,环儿、兰哥儿比他小,都在族学读书了。就这孽障还整日里在内帷厮混,说些叛经离道的浑话……”
老太太喝道:
“够了!够了!……”
贾琮没兴趣看他们打擂,更没兴趣教导大脸宝,反正他是“于国于家无望”,只当个废物养在荣国府的内院。
贾琮起身回了自己的伯爵府,在映月和平儿的伺候下沐浴,然后早早休息了。
明日还得去西营继续练兵。巫家的事也没完,对方必然报复,得想办法引蛇出洞,才能正大光明除掉他们。
过了子时,乌云遮挡了月亮,夜里的凉风吹得草木沙沙作响。
今晚,月黑风高。
伯爵府内院的围墙边,一道小身影蹲在花园里,用半截树枝在草丛中刨着。
小身影真是丫丫,这几日,她和晴雯斗蟋蟀老是输。
今晚她假装睡着,半夜偷偷溜出来,为了不被照料她的香菱现,还把一对擂鼓瓮金锤藏在被窝里,装成她在被窝里睡觉的样子。
只为抓蟋蟀,一定要抓个大个儿、厉害的,不然打不过晴雯的“黑将军”。
“蛐蛐、蛐蛐……”
园子里蟋蟀声,此起彼伏。可是丫丫连抓了数只,都不满意,嘟着小嘴,抬起小脑袋左右转动,仔细倾听。
一对朝天羊角辫,随着她转动的小脑袋,在风中乱晃。
大树上的女暗卫,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嘴。
突然,藏在不同之处的几名暗卫都齐刷刷的看向围墙外,立即屏住呼吸、凝神静气。
丫丫则埋头,理都不理,继续她的抓蟋蟀大业。
忽然,丫丫的面前,凭空出现一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