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卡德之目目及百里,阿拉卡德之刃刃及百里。执掌日月与时海之神赠予了他的子嗣极致的度,阿拉卡德流浪之族的后裔也闻名于此。
方圆一百里程,皆在多纳尔的穿刺范围之内。
阿拉卡德之刃要出手了。
异族少年的身形在钟楼之顶消隐,犹如一根黑铁色的弩矢,从高空中笔直地迸射出去,弧痕穿破了风和血。
疾驰的骏马爆出痛苦的嘶鸣。
来自六十里程之外的致命刺击,阿拉卡德之刃啜饮鲜红。
…………
杀死战马并不能直接伤害到目标。
骑士在马匹失去平衡的瞬间就已经抱起少女从马背上跳离,他将那名银的娇小少女护在身后,碧绿双眼谨慎且凶狠地瞪视过来。
多纳尔见过许许多多的摩洛尼亚人,与阿拉卡德人黑色的皮肤相比,他们的肤色显然洁白得多。
而眼前这对男女却要比多纳尔看到过的所有摩洛尼亚人还更加白皙,独特且雅致的外观让异族少年很快意识到他们与其他人的不同之处。
也难怪雇主会愿意为这颗人头支付两枚金币。
赛瑞玛特的西边只有一望无际的白皑原野,厚实积雪下的枯黄杂草和遥远背景中的雪山与火山。
毛亮白肢体健壮的马匹被割开了肚腹和前腿,失去了挣扎与生机,凄惨地躺倒在道路上,触目惊心的汩汩深红融化了雪层。
阿拉卡德少年站在道路的这一头,骑士和少女则站在道路的那一头。
彼此相望。
“阿拉卡德的流浪刺客。”骑士一眼看出了少年的身份,毕竟异族的特征那样明显,“原来不单纯是跟踪,你们是为了性命而来。”
“维斯洛小姐,请退后。在下不会让他伤害到您。”白金的骑士从腰间拔出银光璀璨的手半剑。
他将刃尖对准少年,“阿拉卡德人,来吧。除非跨过我的尸体。”
“不对吧,帕尔梅林爵士。”少女没有听从骑士的话,她有些为难地从身后扯了扯骑士的左手,“他们很显然是冲着您来的。”
多纳尔眉头一紧。
不,不应该。没有任何人暴露消息,他们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骑士护卫少女,通常而言不会有人认为刺客想杀的其实是负责护卫的骑士。
“您是谷地和议会的使者,只要您在北境的荒郊野外死了,索罗南方的厌北情绪一下就会被点燃。”少女冷冷地将她那对纯净清澈却又神秘深邃的海蓝眼眸瞥了过来,“维斯洛和北境将别无他选,导火索的引线短得来不及让温和派们灭火。”
到时候北境的爵臣和自由民也将不得不与谷地开战,维斯洛骑虎难下。
多年以来积压的矛盾会在这一瞬间爆。
骑士听懂了少女想要表达的意思,他不由为之胆寒。
多纳尔则听不懂这些,黑衣人的阴谋和摩洛尼亚的党政内斗都与他无关,既然真正目的暴露那也无非正面一战。
倒不如说,多纳尔正期待着这种局面。
阿拉卡德的时砂锋刃和摩洛尼亚的丰穗剑舞,究竟谁会更胜一筹?
多纳尔现在还不知道。
但随着刀剑起舞铁器铮鸣,他相信自己很快就会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