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時節，旁邊的柳樹還在抽芽，但是籃球場上的少年已經穿上了短袖，汗水揮灑，熱情似火。
這個比賽說起來也是抓馬，本來是十五班一個噴子和十四班一個混子的矛盾，不知道為什麼就發展成籃球比賽了。
因為上學期籃球比賽，十五班拿了第一，十四班一直不服氣，這一戰雖然不是官方的，但是確實是了結了私怨。
十四班的學習委員背著書包，站在人群裡面跟著班長一起喊：十四班加油！凌渡加油！
凌渡作為十四班的主力選手，表現確實是非常吸引人的，十四班的女生雖然有的大膽，有的含蓄，但是在這個時刻，大膽的更加大膽，含蓄的也不在含蓄。
十五班那邊的啦啦隊也不甘示弱，瘋狂給自家的隊員加油。
凌渡又一次表演了令全場尖叫的三步上籃，他掃了一眼班級的啦啦隊這邊，段月嵐沒有來。
也是，肯定又是在做他那永遠做不完的卷子。
他心裡往下沉了沉，撩起衣服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對著隊友們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繼續投入了緊張的比賽。
將近兩個小時的激烈比賽，終於結束了，十四班因為多了兩分，贏得了比賽，所有人都在歡欣鼓舞，十五班的人則是垂頭喪氣，氣氛實在是太熱烈了，大家都忘記了剛開始打籃球比賽的原因。
十五班的川子和凌渡的關係不錯，他從垂頭喪氣的隊伍中走出來，跟凌渡碰了個拳：「厲害。」
凌渡跟他碰了碰：「你也厲害，走了。」
他隨手用校服擦了擦汗水，搭在肩上，準備回教室裡面收拾書包，當然主要原因也不是為了書包，主要是有些人沒有來籃球場，想去看看在幹嘛。
王強從後面跟上來，一把摟住他的脖子，問道：「走嗎？網吧？」
凌渡一把把他扒拉開：「你一身的臭汗，別往我身上扒拉，我先回教室。」
王強不理解：「回教室幹嘛，教室早沒人了，除了那個愛裝的怪胎，誰還在教室啊！」
凌渡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覺得很堵，或許是因為自己的精彩表現沒被看到？或許是聽王強說他愛裝？凌渡打發了王強後，獨自朝著教室走去。
十四班教室在二樓，他大長腿幾步就上去了。
結果他回到教室喝了水，沒看道段月嵐，但是他的作業整理得整整齊齊擺在桌子上，一看就是還沒回宿舍呢。
人呢？
凌渡看了兩圈沒找到人，準備回宿舍碰碰運氣，在樓道碰巧遇到了背著書包抱著書的學習委員，他伸手跟她說拜拜，順便問道：「你怎麼還沒走？」
學習委員林書瑤回答道：「我剛去辦公室送作業了，段月嵐可是真的努力啊，他還在物理老師那裡學題呢！」
凌渡愣了一下：「我們物理老師？」
一句廢話。
林書瑤點頭：「對呀。」
凌渡的腦子裡突然閃過最近聽到的言論，他一時間有點緊張。
物理老師辦公室在五樓，他一邊爬，腦子嗡嗡的。
「別看他平時那樣，他就是偏愛女同學！還是好看的女同學！」
「上次留我們班班花將近一個小時！」
「他就是表面看著端，實際上不知道多猥瑣呢！」
「說是講題，不會抱在懷裡講吧？」
凌渡的腦子一邊回放，一步仨台階網上走，他不覺得腿酸，只是覺得頭特別熱。
從二樓到五樓只需要爬三層，但是他覺得比一百層還要漫長。
腦子思緒萬千，終於到了五樓物理辦公室內，門沒有關嚴實，有一個縫隙，他看見高大帥氣的物理老師單手圈住段月嵐的肩膀，嘴都快要湊到段總的耳朵上了。
他喘著粗氣，用腳踢開辦公室的門，進去撈住物理老師的領口，把人從凳子上拎了起來。
變故發生的太快，段月嵐都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自己那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同桌，把物理老師摁在地上哐哐就是兩拳。
段月嵐反應過來，趕緊上手把凌渡拉開，凌渡眼睛都快變成紅色了，段月嵐剛上前就被他一把推開，也不知道這個傢伙一天到晚哪裡來的一身牛勁兒。
段月嵐藉助桌子，終於站穩了，他重去拉住凌渡的胳膊：「別打，他流鼻血了！你快停下！」
「凌渡！要出人命了！」
「你停下停下，快點！」
「凌渡！！我拉不住你！」
這時候的段月嵐已經整個人抱在他的腰上了，但是根本拉不住。
凌渡終於回了一點神，他停了下來，汗如雨滴，啪嗒啪嗒掉落在地上和物理老師的身上。
物理老師是個文弱書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頭磕在了地上，又被揍了幾拳，身上和臉上全是傷，鼻孔和嘴角都是鮮血。
段月嵐嚇得夠嗆，一把推開凌渡之後，上前把物理老師扶了起來。
物理老師的眼鏡不知道摔到那個角落去了，段月嵐把他扶到凳子上，又滿地給他找眼鏡。
物理老師回過神，伸出食指指著面前這個傢伙，一時間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只能不斷說：「你你你。。。。。。」
段月嵐也一臉懵，大概看了一下物理老師身上，確實沒有什麼致命的傷，他看了一眼還在喘著粗氣站在一邊不說話的凌渡，心裡莫名其妙冒出兩個字：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