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正在酒坊忙着,就见门口停下一辆马车。
赵管家正好运了一批酒缸回来,就见雪雁先从车上下来,接着她再搀扶封若颜下车。
“少爷,封小姐来了。”赵管家回来便对杜蘅禀告。
杜蘅正将浸泡过的江米,放入蒸笼蒸煮,蒸笼垫了一层纱布,桃笙坐在灶台下面烧火。
只见封若颜身穿一袭嫩黄的齐胸襦裙,外披一件薄如蝉翼的玫红纱衣,款步踏进酒坊,似乎酒坊的味道她并不喜欢,微微掩了一下鼻翼。
“子芳,你们是在酿酒吗?”
“嗯呐。”
杜蘅心头不停打鼓,该不会把婚书又退回来了吧?
总不能退来退去啊,这可咋整?
按照常理,他把婚书再退回去,封若颜应该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吧?
“封小姐,有事?”
“东岐双秀此刻正在我家。”
杜蘅皱了皱眉:“他们还没走呢?”
“他们来势汹汹,就是想在广陵传播孟子学说,哪有那么容易死心?此次明着是拜访爷爷,实则是要与爷爷争论,谁才是孔子以下第二人。”
“那就是颜子与孟子之争了?”
封若颜点了点头,说:“本朝供奉颜子为复圣,北齐供奉孟子为亚圣,这第二人之争,兹事体大。父亲让我偷偷过来请你过去一趟。”
作为一个现代人,孟子和颜子谁排老二,杜蘅并不关心。
但在这个时代却有很强的政治意义,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是近代史上的各种主义之争,意识形态之争。
看似毫无意义,实则影响深远。
虽然都是儒家,但儒家的派别很多,思想主张各不相同。
“可我忙着呢。”
“那边都火烧眉毛了。”封若颜感觉杜蘅有些分不清轻重了。
“封爷爷和封世叔博学广识,你急什么?东岐双秀未必能赢。”
“爷爷和爹博学广识不假,可他们不会辩论啊。”
杜蘅想想也是,东岐学派说白了就是一群搞辩论的,他们擅长诡辩,继承了孟子那些站不住脚的思辨逻辑,所向披靡。
北齐那些被东岐学派打败的学派,其实都是输在嘴皮子上。
搞学问和玩辩论,根本就是两回事。
封大儒一生传承颜回的思想,注经释书,广栽桃李,但真要跟人搞辩论,未必搞得过东岐学派。
术业有专攻,你再大的学问,没练过嘴皮子,也是说不过别人的。
“他们以什么论据来反驳?”
“他们说颜子没有著书,而孟子著书了,从立德、立言、立功三个方面来看,孟子占了上风,当为孔子以下第二人。”
“孟子继承了很多颜子的思想,为什么不以此为论据驳斥?”
封若颜冰雪聪明,一点就透。
颜子继承了孔子,而孟子又继承了颜子,那么孟子就不该成为第二人,至少颜子需要排在孟子的前面。
epzbsp;;8ox。netbsp;;;3jx。netbsp;8pzbsp;;;hmbsp;7netbsp;